想要责备这一对父母的,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说。他领着人匆匆去往了急救室。
男人女人从她身边经过,于葳发现他们似乎露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如释重负一般的神色。她扬起头,看到了这孩子裹在襁褓之中的脸颊——一张黑色的小脸,气若游丝,两侧耳朵到颈部的淋巴肿大地像是夹了两个核桃一般。
“医保卡,医保卡——”窗子里的女人不耐烦地吼了起来:“怎么回事,你丢了魂吗?”
于葳搓了搓手,将缴费的清单收了起来,领了药去输液室,不一会儿就有个夹着本子的护士过来,吹着口香糖给她扎了皮带,但是第一针扎错了位置,吸管里很快倒流进了血液。
“你的静脉,”这护士撇了撇嘴:“还真不太好找呢。”
万幸她第二针是扎对了地方,于葳自己将速度调快了一点,定了个闹钟,便盖上了大衣陷入了昏沉的睡眠里。
她以为自己只是缓解一下疲惫,然而她做了一个深梦。这个梦并不愉快,她又一次看见了她的父母,用那样憎恶且冰冷的眼神看着她。
“你的眼睛,”她的母亲拖着长长的调子:“哦,你的眼睛!”
于葳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惊醒她的并不是对面老大爷的鼾声,而是走廊里嘶声力竭的咒骂、质问和哭闹。
“你还俺孩子!”这样尖锐的叫声就是来自那个方才抱着孩子的女人:“俺的娃儿死了!”
于葳听到了嘈杂的声音,里面有劝说,有解释,有赔情,但是失去了孩子的父母高声宣泄着他们的悲痛,整个医院变得人声鼎沸。于葳叫了几遍,才将门口看热闹的护士喊了进来。一瓶子吊完了,于葳也不确定这是一瓶子盐水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她唯一能分辨的就是眼前这个护士似乎换了一个新的口香糖,刚才那个是蓝莓口味的,这个,应该是橙子味儿的。
“外头怎么回事儿?”于葳站了起来。
“医闹,啧啧,”这护士道:“刚才送进急救室的小孩死掉了,他爸妈自然不依了。”
于葳已经走到了门口,她看到了空旷的大厅挤满了人,而当中那一对父母像是暴怒的狮子一般推搡着那个将他们的孩子送入急救室的医生,随着动作的愈发剧烈,言辞也愈发不堪。
这医生竭力分辨着,但是堙没在人群里,但是于葳似乎听到了几句:“这孩子……是耽误了……不是……”
“你赔!”男人吼出来:“赔!这是人命,怎么也得二十万!”
于葳皱起了眉头来,从她身边匆匆经过了几个人来,看样子很有话语权,但是这几个人的好声好气也无法安慰这一对男女,他们闹得越发不可开交了。
她从人群中穿行出去,直到下了台阶,才感到嗡嗡发颤的耳朵得到了平静。医院离她的住所有十五分钟的车程,等到到了家里,才发现围巾上已经有了薄薄的冰碴。
将淘洗干净的黑米倒进电饭煲里,她就一头栽到沙发上不想动弹了,眼前这个小小的,只有二室一厅的房子就是她全部的身家,也是她唯一感到平静的地方,有时候她甚至在想多出了一间卧室,其实是没用的,她也用不到那个卧室。
因为感冒的缘故,她不自觉地又睡了过去,这一回吵醒她的不再是医院里的喧嚷,而是手机铃声。她一看时间才发现她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如今竟然已经快要到晚上十点了。
锅里的稀饭被煮成了米饭,她急匆匆倒出来,顺手接了电话,是她的同事兼好友孙慈打过来的,告诉她明天的工作会议内容,并且提醒她要带上哪几种文件以备考核。
于葳就是一个公司的普通职员,她的公司最爱做的就是开会,开各种工作会议。
于葳挂了电话,将孙慈说的几样文件抽了出来,卷进了皮包里——然而她很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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