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些许腥味的海风扑打在我和绛珠的脸上,吹皱了海面,海水那么蓝,像美人鱼的眼睛,流淌着悲伤和温情。
绛珠站在沙滩上,似有感慨地道:“我忽觉天地间一切都大不相同,我虽形如当日,又非当日,已是新生。那时候我已当作另一个开始,若按这个来说,我现在,不过重生数月,还是一只雏凤。”
我默默地站着,看了绛珠一眼,抖了抖衣袍。
流云飘飘,瀛海就在眼前。
绛珠向云雾开阔望了望,嘴边浮着一抹笑意。
我在一旁看到,道:“帝座难道想到了当年往事?”
绛珠道:“是,看了浮黎之后,在看看这人间,当年的旧事忍不住便想起来。当年,人间还不像这样,也没有这个瀛海,我那时候和浮黎打赌,从极东飞到极西,横跨天界和人间,最后在极西的石树下赌酒,醉了七天七夜,醒了后趁着残余的酒意又平了魔界的一城,剿灭十余万魔族。尸骨抛到人间,如今应该是条泉钰山脉了吧。”
绛珠抬起没被麒麟仔咬住的手,遥指向某处:“看,应该就是在那里,我与浮黎将魔族首领的残骸抛到人间,那时候浮黎染了一身魔族的血,战甲比我的羽毛还红。”绛珠笑了笑,“唉,如今天地太平了,当年啊,早就过去了。”
但大战魔族的那个地方,云彩似乎还是比别处的红些,绛珠望着云际浅浅的红,当年酣战淋漓意气风发毕竟还留有余痕,南天门的石柱,她曾靠在上面,随手撕下衣袍的一角擦拭剑上的血迹,染满血的白布随便一抛,便堕向人间,轻飘飘地,也化成了一朵红云。绛珠忍不住扬眉,再浮起微笑。
风势稍急,云霭随意流卷,绛珠的衣袍犹如彤霞。
都是旧事了,确实已经过了许多许多年了,人间沧海桑田无数度,天庭也已早不是那时模样。
绛珠的笑里带了一丝感慨与无奈,向我道:“音儿啊,我说我已是一只雏凤,这话确实是睁着眼说瞎话了。有这些以往在,我再怎样当作,也实在是个老东西。”
我也微笑起来:“嗯,你此时说的,是大实话。”
绛珠,毕竟是仙帝,是无数年前大战魔族的帝尊,是用生命换来天上天下太平的凤凰。
麒麟仔啃绛珠的手指终于啃酸了牙,转而去啃她的手臂,绛珠从袖中抽出一块白巾随便擦了擦手上的口水,随手一抛:“方才突然想起旧事耽搁了片刻,音儿,赶紧走罢。
谈笑间,船已经发动,驶向方丈岛。
远处海鸥略过海平面,翅膀与海浪搏斗,溅起晶莹的浪花,阳光慢慢地晕染,偶尔有鱼儿越出海面。像一幅精心调制的油画。
船靠岸后,我和绛珠慢慢往山上爬,约莫一柱香后,我看到一处空地,不少人聚集在此处,抬头一看,又是一处客栈,名为“泉钰客栈”。
我和绛珠进了客栈,里面有不少江湖侠客在此比武。见一蓝衣少年玉般的手轻轻一挥,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姑娘既如此固执,暂且不必说了。”说着站起身来,那水绿衣衫的姑娘一招手,身后四个人身形晃动,团团将蓝衣少年围住。这四人一个便是那魁梧大汉,一个鹑衣百结,一个是身形瘦削的和尚,另一个虬髯碧眼,乃西域胡人。
我见这四人的身法或凝重、或飘逸,个个非同小可,心头一惊:“这姑娘手下,怎地竟有如许高手?”绛珠似是觉察了我的心思,悠哉悠哉地摇了摇她一年四季拿在手里的破扇子:“广袖流仙喇叭裙,还是水绿色的,招式诡异多变却有章有法,依我看,这姑娘应是来自西域楼兰的绿袖公主。”
蓝衣少年正要挺身而出,喝阻四人,忽听得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如魅,如风如电,倏忽欺身到那魁梧汉子的身后,挥掌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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