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石地板上,激动的人群发出怒吼,惊慌的宾客四下逃窜。
赌场的工作人员还在试图维持秩序,最终却被汹涌的人潮吞噬,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待到宋琳护送张英洙进来的时候,冲突已经告一段落。
一片狼藉的桌椅陈设,装修奢华的赌场,变成真正的人间地域:侨民、赌客和原本的工作人员,支离破碎的残体扭曲在一起;鲜血、肌肉和被踩烂的内脏器官,再也无法分辨出的彼此的主人。
死神在头顶展开双翼,公平地用镰刀收割每一寸呼吸。
楼上客房时不时传来尖叫声,侨民们赤红着眼睛四下散乱,到处找寻可供搜刮的物资,就像嗜血的狼群,再也无法收回自己的獠牙。
用手帕捂住口鼻,张英洙沉声道:“去把卡车开过来。”
秘书正被眼前的血腥画面惊到,无法抑制地反复干呕,听闻命令立刻转身,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大厅。
张英洙不屑的撇撇嘴,扭头看向宋琳:“会不会害怕?”
“一开始会,习惯了就好。”
作答的同时,她始终保持警惕,用脚踢开一具抽搐的尸体,清除沿路遇到的一切障碍。
“……你真的不太像你的母亲。”张英洙有感而发,“高内是个典型的大和抚子,如果不是被时代推上历史舞台,肯定能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提起高内庆子,明明是在说别人,却更像对自己作出评价。
宋琳冷笑:“她能活到现在,本身就是个奇迹。”
张英洙语重心长道:“不要瞧不起你妈妈。乱世求生,女人依附男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有了归属,就有了责任。”她想了想,补充说,“即便只是政治追求,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听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张英洙作出承诺:“请放心,我不会让你和马木留克兵白白送死。”
宋琳耸耸肩,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俄罗斯承诺会提供政治庇护,我和安东自然要想方设法护你安全。”
“不要这么天真。”男人加快脚下的步伐,“金圣姬已经死了,我在朝鲜一文不值,没人会庇护一个废物。”
言谈间,两人已经来到大厅外的监控室——这里是安保中心,设有数十台电脑终端,高大的监控墙上,赌场和酒店的各个角落显示得一清二楚。
张英洙对赌场布局颇为清楚,就连接通广播话筒的动作都很熟练。他清了清嗓子,果断作出指示:“同胞们,我亲爱的同胞们……”
监控摄像机的镜头里,卡车已经从铁轨上开下来,堪堪堵住了卸货区和大厅相连的后门。秘书一把抖开遮挡车厢的帆布,露出满满当当的一整车军火。
尽管宋琳之前就有所猜测,依然被眼前所见深深震撼。
战术冲锋枪、RPG火箭筒、后装式线膛迫击炮、M60重机枪,还有数不清的手雷、塑胶炸药、黏着榴弹。尽管都是些单兵武器,操作也非常简单,却无不具备着强大的威力,更关键的是——作为反装甲火力,这些装备足以掀翻一个整建制的坦克旅。
赌场地处山谷之中,两面环山一面朝海,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并不宽敞,还要与铁轨并行。如果劳动党打算强攻,势必将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而这显然不是张英洙唯一的底牌。
在他的命令下,侨民们搜遍赌场的每个角落,将住在这里的赌客逐一清点、捆扎牢固,除了地上的死尸,确保没有任何漏网之鱼。
而后,人质们手脚相连,被逼站成一长串,堵在大厅的正门口,成为名副其实的“人肉盾牌”。
侨民已经吃饱了肚子,又从卡车上领到足量的武器弹药,虽然没有作战经验,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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