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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支七醒来,见马坝立于洞口,吸纳朝阳之气,运毛掌如鹤舞,提曲腿似龙屈。遂不敢作声,悄立于旁观看,待那马坝舞完之时,这朝阳清冷之气已作炎热,薄黄渐作明黄,令人不敢抑视。群山峦曲于碧空之中,朵大白云散漫浮于其上,亮白若银。清晨那微凉风色已经平息,蒸蒸热气于山林之间升起,遥遥望去,似幻烟于野。

    马坝覆脸之毛,褐中带黄,阔嘴厚唇之上,有二尖牙獠出。见支七观望,便道:“年岁悠久,终日无事,遂自演这附形之式。”

    支七问道:“我适才观你手足时急时缘,每一伸展俱有光华迸出,却不知是何用处?”

    马坝道:“这也不外是摄气于身之术,聊作健身之用。这人身不比妖身,生来脆弱,终归不堪一击,你若欢喜,我便传你如何?”

    支七大喜,便要伏身下拜,但马坝怪腔咄道:“这般东西,也是无甚用处,拜啥师礼。我乃是昨日见你应敌身拙手笨,方才相授。”止了支七下跪,便又再演了一遍。这套附形之法倒不繁复,计而分为九形:飞、扑、附、趴、粘、推、旋、钻、屈,每一形看来虽是怪乖无比,但又极简。支七乃鼠精出身,一眼便知,皆是附以禽兽相扑之状,默运了法陀罗尼,一一记下。又在马坝这前演了一遍,却无光华迸出,心中疑虑,把口便问。马坝裂嘴道:“你这小子原是妖类,岂不会这吸纳日月精华、移经行络之小术?不过我见你佛门神通更胜,不如自己思量,如何运用。”支七又复再问,那马坝只把怪眼一看,道是这修行之事,须自力而为,便不再言。

    又过了一会,马坝道:“我要离此迁居,你呢?”

    支七想这蜀中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何去,便问道:“不知你要向何处去?”

    马坝指了西南一座yīn气冲天之山,道:“我要向那酆都山那方一去,也说不定择那个无人无仙无鬼无怪的山头,住上一番,又再作打算。”

    支七奇道:“马兄,你也是漂泊不定之人?”

    马坝道:“似我这般,纵化个人身,变个百年生老病死模样,也得离那妻儿后辈而去,不能眼见他等俱死在我之前,徒又坏了心情。又不想弄个活仙真神之流当当,便剩下此定无居所之途。”马坝说此话之时,碧眼幽幽,微有寂寞无奈之色,似是触劫了心中往事,语气也复惆怅。

    支七见状,那敢再问,他虽初识这初人马坝,但昨晚一宵长谈,见他知无不语,凡事凡物皆能谈上,所见所闻殊异常人,又对世间这妖魔鬼怪全无成见,已深为佩服。便收了话头,默随马坝一路下山。

    这马坝看是行路,但一脚跨出,却有十里之远,一步之下便是二十里路。支七在后,初时尚跟得上,但过了一刻,便觉那马坝足下之快,不下那御剑飞升、佛光遁空之快。又过了一下,只见那马坝身影越来越小,竟似一脚便跨过了一山般,支七在后,拼了法力,也跟得气喘嘘嘘,方才未曾追失了踪迹。

    待支七追上,这眼前酆都山便了出来,马坝立于山下也不知抑望为何。但见这山:yīn气腾腾兮黑虬如蛟,玄峰嵬嵬兮似狱。寒藤怪树兮明光流电,鬼杰藏潜兮太yīn黑薄。万柏森森兮魂欤归来,魍魉惴惴兮人胡所化?黯沙颓影兮陌路恍惚,堕水寂风兮幽门诡闭。

    那马坝待支七跟上,指了这酆都山,道:“你看这鬼山如何?”

    支七道:“此乃西南鬼狱,威名早扬,马兄何故相询。”

    马坝裂嘴一笑,道:“我且进去会一会故人,你若有事,自可先去。”说罢,把足一跨,竟化作光影飞入那酆都山内。

    支七正犹豫不决之时,却见西北之处,飞来三道光华,一青一粉一黄,乒乒乓乓打斗之声不绝,那一青一粉显然力弱,教那黄光轰得摇摇恍恍。那青光粉光空中一绞,竟坠将下来,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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