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一个内勤干部,最基本的功夫就是喜怒不形于色。所以,当王承宽与张昌兵来找黄俊波的时候。黄俊波反而是笑嘻嘻地听他们述说。然后面色逐渐变得凝重,最后又是一声长叹:没办法啊!谁叫人家是老大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怎么办?
王承宽首先爆发了:怕个锤子!大不了老子不干了!
张昌兵没说话。平常牙尖嘴利的他,显得不寻常。
细一想,又正常。毕竟他的妹夫还在龙城当部经理,与王承宽不一样。甚至如果王承宽闹别扭真走了,剩下的团队说不定还可以整合。而整合的前提就是上面同意,上面听谁的?还不是机构负责人与部经理的?
黄俊波还是在劝解:也不要太着急,听说现在重庆来了两家新公司。到时候看吧!再说,台湾人还没来,说不定我们一起使力,他待不下去了呢?
两人一听这个话,暂时都沉默了。
三个人在一起,各怀心思地枯坐了半天。
于远明想去贵溪,除了主管降级,自己感觉不好以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贵溪对他而言并不陌生。
几年前他就在贵溪生活过一年,那是在初中毕业后瞎闯乱撞之下的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
农村的孩子如果没有考上大学或者次一点的中专,中师。那么等待的命运就是回家当土地的主人:坡上挖土,田里插秧,闲时养鸡养鸭,还可以砍来竹子做材料编制各种竹器。也有外出工作的,建筑工地学泥水匠,石头场挥舞大锤小锤当石匠,背一背斧头锯子凿子当木匠。新潮一点的就去镇上学理发当剃头匠,不怕脏臭的可以学杀猪匠,不怕人笑的还可以学劁猪匠(当地叫割猪匠,因为主要的工作是割掉猪的是非根)。总之吧,千万种职业都是可以挑选的。
除此以外,还有几个出路:参军当军人,混得好说不定就留在军队了。至少也可以学习几年,免费吃几年国家饭,回来当个民兵连长之类的。
还有一种就是接班,父母退休了,进厂接班继续干。只不过需要有个正式单位的父母,还有名额限制。
比如于家就父亲是工人,那就只能有一个接班的机会。于远明接班了,于志明就只能看着。反之亦然。
还好那个时候于洪生的单位已经开始初露败相了,收入不高,管理不善,人心思走。走不掉的就是没关系没背景或者快退休的人。于远明两弟兄就没有打算想去接那个班,于远明更是对机械一窍不通深恶痛绝。
所以,初中毕业后如何找个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就那么现实地摊到于远明面前。
好在已经长高长大,有一身力气。
于是,最早的工作就是一个简单得只需要使用力气的活路--
到篷布厂当普工,每天的工资1.8元。老板是两个中年男人,口气很大:你们好好干。三个月后大家转正了,就是3块钱一天。
于是,于远明就和几个年轻人一起每天拉篷布染色,染完色以后从墙壁上的窗口拉出去晾晒。外面搭了竹架子,篷布就按照竹架子的区分一格一格地搭着。晾晒完以后再拉进来过蜡,过蜡的目的是为了防水。几个来回以后,这个防水的篷布就生产成功了。
长期的拉拽,让每个人的手指头上都长满了肉刺。当地叫倒签。
在竹竿子上爬上爬下的于远明倒是很灵活,看似危险其实就是玩儿。
但是三个月快满的时候,老板却翻脸了,说几个人工作都不满意,所以全部结算回家。
当然另外又找了几个年轻人,还是1.8元一天。
于远明知道,这就是老板的伎俩。
回来了,于洪生想了半天,也没想好到底该让于远明学什么。后来才说要不去你姑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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