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像一个明知自己有罪的犯人等待法官最后的判决。
在等结果的时候,老师们又一次问了张月明同样的问题,这次她默不作声,眼泪不断往下流,打在衣服前襟上。一位医生递了张纸巾给她,张月明擦了擦鼻涕,把纸巾攥在手中。要是她也携带了病毒,是不是用过的纸巾也不能乱扔?她不知道旁人会怎么想,自己觉得好像万一得了这个病,也变得低人一等,周围的人不知道怎么防着自己呢。
“阳性。已经感染了hiv病毒。”刚才带张月明去抽血的医生宣布了结果。
一片寂静,老师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不知道是该站在学校立场处罚张月明呢,还是站在私人立场给她以安慰。
还是那位年轻医生接着说了话:“我们医院的桂医生是艾滋病防治方面的专家,今天他正好也在,我带你过去见一下桂医生,让他给你讲解一下以后的治疗方法吧。”
张月明跟医生离开房间,手里仍攥着用过的纸巾。桂医生的办公室在楼上,张月明一进门便看到一个花白头发的人在低头写着什么。年轻医生敲了一下本就开着的门,那人抬起头来扶了扶眼镜,年轻医生道:“桂老师,这就是那个大学生。”那人迅速地瞥了张月明一样,点点头道:“请进。”张月明走进去,那个年轻医生离开时轻轻关上门。
“你不要紧张,”桂医生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倒了杯水放在张月明面前的桌子上,接着说道:“你的情况我大体了解了一下,我非常理解你的心情。现在的人们谈‘艾’色变,完全没有必要,其实艾滋病也没什么可怕的,它也算癌症的一种嘛。你刚感染没多久,年纪又轻,身体素质好,像这种情况平时多注意,配合医生治疗,近几年内都不用太担心。”
桂医生有些年纪,说话时目光坚定声音沉稳,让张月明很有安全感。他的话给她沉闷的心情打开一扇窗,是啊,为什么不把艾滋病看成一种癌症呢?要是她今天得的不是艾滋病,而是同样无法治愈的肝癌或肺癌,就算同样伤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地自容吧。
“我不怕死,”眼泪又充盈了张月明的眼眶,“我只是感觉对不起父母,他们以后该怎么办?”说到这里,她捂脸大哭起来,从得知消息以来她想过阿曼达,想过自己,想过学校c老师和同学,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在潜意识里最令她绝望的最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她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桂医生,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了。
“家里好不容易供出一个大学生,父母全部的希望都在我身上,可我却得了这种病,说出去多丢人。他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谁给他们养老?我太对不起他们了。”张月明越说越伤心,简直想马上死去才好。
桂医生待她情绪稍稳,开口慢慢道:“我接触艾滋病患者以来,你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我的病人里面也有不少大学生,也都在江都市。你要知道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病的人。我也不建议你把自己的情况公开,或者非要告知父母,医院和学校都是有义务为你保密的。艾滋病从感染到发病,有八到十年的潜伏期,这期间只要自己注意,你基本和健康的人差不多,病人活三四十年的例子也不少见。何况新的药物和医疗手段不断发明出来,这种病被攻克也并非不可能。你不要太悲观。”
张月明的心情经过大起大落已经疲惫了,头也晕晕的,她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该有哪些适当地回应,只是呆若木鸡地坐着。
桂医生好像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他写了一张纸条递给张月明道:“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或者身体出现什么症状都可以联系我。上面还有一个社交群,是江都的患者们组织的,建议你可以加一下,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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