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惊慌,以前过敏从没有这么严重的,这次不过是踩了踩草地吹了吹风,怎么身体反应如此激烈?难道艾滋病毒开始发作了?
凭常识,她知道艾滋病毒主要攻击免疫系统,免疫系统一旦功能减弱,各种小病小痛自然会肆无忌惮地在体内发展壮大起来。“看来真的是这样”张月明心中一沉,之前桂医生告诉过她,她的病还在潜伏期不需要服药,但也告诉过她,艾滋患者一旦开始服药那就要终生服药,中间不能中断。之前这个病只在她心里,还没有在身体上显现出来,“现在看来它终要发作,来纠缠我的身心了”张月明抚着自己红肿的手臂流下泪来。
她洗了个冷水澡,症状略微缓解了些,本想忍到明早去看医生,不想到晚上,风团又一片片冒出来。实在难以忍受,她穿好衣服,下楼去坐公交。从她住的地方到人民医院要转两趟公交,接近一个半小时。待到达医院时,已经接近九点钟了。
医院的走廊比白天冷清了许多,灯光打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射出恍惚的光到人眼里,张月明没有挂皮肤科的号,而是来到疾病防控中心找相关医生说明来意。她本不期望能再遇上桂医生,时间太晚了,像桂医生那样年纪大资格老的医生大概不会值夜班吧。果然,是一位她不认识的年轻男医生接待了她。
“说说什么情况?”那位医生头也不抬地问。
“应该是荨麻疹,以前也过敏过,但这次特别严重。前不久我刚被确诊携带hiv病毒,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
她按照医生的要求撩开衣袖,露出红肿的手臂。那位男医生只瞄了一眼,道:“没什么大事,应该就是寻常过敏,你先拿些过敏药吃吃。”他边说边开了一张药单,放在桌边上,张月明会意,拿起药单走出去。
她去取药,心中不断揣摩那个医生放药单的细节,通常来讲,医生都是开完药单给病人简单讲解一下,然后将药单交到病人手上。而且当时她就坐在医生旁边的椅子上,顺手递给她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他那样做明显是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触。张月明想到这里,心生愤懑,又想起今天被姓徐的当面侮辱,更是恨恨不已。
对她来说,得了这个病,身体上的痛苦是最不重要的,哪怕明天就要死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大的折磨来自世人的歧视c嘲讽,甚至侮辱。人心是最复杂不可测的,有多少善良的人帮助你关心你,也会有更多的人践踏你欺侮你,平日里顺顺利利还能和平相处,一旦你出了灾祸,有几个人能守在你身边?他们不来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张月明又想起徐锐,同学三年,他们交往很少,但自己毕竟算得上江林平的朋友,他怎么能办出那种事?江林平也是人情冷淡的,她出事以来,宿舍里的梁云施c郝娇娇都联系过她,江林平没有只言片语,大概物以类聚吧,自己得了这个病也不能怪别人。她心中黯然,流下泪来。
3
租房子c买药c生活费,最近一直有出无进,张月明手上的钱花得差不多了。上次跟辅导机构发生的不愉快也一直让她对找类似的工作心有余悸,甚至觉得江都都呆不下去了,但她又不知道去哪儿,回家肯定是不行的。目前最重要的问题是先要手头有点钱,否则寸步难行。校方当时说了会给补助,但到现在也一直没人跟她谈这个事情。张月明认为到了自己主动的时候了,学校不能像甩掉一个累赘一样丢弃自己不闻不问,她毕竟也是交了学费的,她毕竟还是大学正式的在读生。
她先给导员发了个短信,等了一上午导员没有回复,下午的时候她打电话过去,接通了。导员对学校发放补助的回复是“正在申请,还没批下来”,对于什么时候会批下来,他也只含糊答道“要等学校的回复”。张月明虽然心中有火,但还是忍着脾气说了下自己目前的情况,表明现在需要这笔钱。辅导员显然没有认真听她诉说,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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