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的士卒大声回应了起来,并纷纷爬上各各木车开始取油。
“孙将军,家师程老对您可是赞赏有佳,他既然都能拿命jiāo给您,我这个做徒弟的又凭什么不能?这次,你说什么也不能拦着我,否则,我没脸去见家师”
郭铁成竟然是老将军程子啸的门生!?这让孙为民大吃一惊。
当年,在地寒谷山口,老将军程子啸可是押上了身家xìng命,陪孙为民演了一出大戏,才把肖云宪的廉军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不想,今天这一幕又要重演了,而代替程子啸的人竟然是他的门生,新任屯边将军---郭铁成。
看到孙为民正红着眼圈回忆着往事,郭铁成又憨厚的笑了起来:“孙将军,我就先走一步了,帮我多杀点畜生啊。北军兄弟们!有机会去了西止县,不要忘了到城南三道坡,给我老爹老娘上把土!我郭铁成在这里谢过了!”
一个七尺多高的汉子就这样大声的嘟囔起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着,三拜过后,他狠狠的抽吸了一下泪水,将身上的铁质铠甲利索的脱了下来,扔到一旁,只穿着贴身的内襟,一抡膀子便将满满的一桶火油从头到脚都浇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便湿透了衣襟。
紧接着,八千名成王军士卒也开始这样做了,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兵,都把笨重的铠甲去掉,一边往身提淋着火油,一边与红着眼睛的北军将士说笑着。
“没啥,横竖都是个死,临死还能来个痛快,拉上只精怪做伴,老子值了!”
“就是,我一准挑它个大家伙,好好亲热一下!”
“哈哈哈。。。。。。。”西北汉子们爽朗的笑着,淳朴至极。
孙为民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看到,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正拽着一个年纪很小的北军士兵说道:“小兄弟,我家住在西止县城,东柳巷,我叫宋三,你还结婚吧?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大哥,你嫂子人可好了,我们结婚才二月,实在不行你就委屈下,啊。。。。兄弟!”汉子说到这里忍不出哭出声来,一下又一下的拍着小士兵的肩膀。
“大哥。。。我替你去吧。。。让我去把!”年纪小的士兵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扯着汉子的衣角求着。
“你这是寒蝉大哥吗?还轮不到你!记住大哥的话,一定要去看看啊!我包准你见了就不想走了!一定去啊!”
“我。。。。一定去。。。。一定去。。。。。”
就这样,生离死别的气氛越来越浓了,但阵前的精怪军也快冲了过来,看样子也就是千步之遥,而挡在它们前面的人类中军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拼死抵挡着。
“拿上火种!都小心点,离开点距离,不到地方不要往自己身上戳啊!不能白死!”郭铁成点燃了一只火把站到阵前,而他的两侧是越来越多的士兵跟了上来,他们几乎都是一个样子,单薄的衣服,混身火油,将火把小心的前举着。怎么看都不再像是一群士兵,而更像是一群粗圹农家汉子,正混身湿透的站在原野间,持着火把像是要开荒,在他们的眼中仿佛装满了希望,他们要将大地点燃,播下那生命的种子,等待丰收。
“嘿!。。。。长风萧萧渡水来,归燕连连映天没。从军行,君行万里出龙庭。单于渭桥今已拜,将军何处觅功名。。。。。。”战场上,响起了浑厚的西北军歌,八千名来自万里之外的汉子正放情的高唱着,他们长长排成了一线,手持火把伫立着。没有人再回头去观望一眼,即便身后,就是他们来时的方向。
夕阳,穿过城墙上的垛口懒散的照shè在大地上,将那一具具如山般高大的身影送的好远,好远。
“孙将军,要是一会火不够旺,就劳烦您的长弓队帮忙了,别客气啊!兄弟们!走喽!”这是郭铁成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转身回头去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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