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熏人的热风从背后吹来,裘明荔听到那人曾经对自己:
“待到庭前老桑发新芽,我便回来。”
“明荔,你等着我,你还没给我生个孩子。”
“明荔,有了你,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了,怎么办。”
他温柔的携着自己的手,动人的誓言如清风呢喃:“明荔,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陆霖必不负你。”
如今,她余光看到眼前那鹅黄的罗衣翻飞,裙摆处一双雀儿比翼飞,那么的快活、那么的雀跃,但她的心却在一点点的往下沉。而那原本恬静自持的年轻妇人,乳燕投林般的投进那大汉的怀抱。
裘明荔不敢回头,甚至不敢抬头,她害怕。
害怕眼前这一切都变成现实,而她心珍藏的过往才是一场梦。
那两人手牵着手,一个高壮挺拔一个娇可人,任是谁看了,都觉得是一对璧人。
原本作壁上观只当看戏的陶紫,突然瞪大了眼睛,这男人怎么会是司逸?搞什么?把负心汉弄成司逸的样子,增加自己的代入感么?可是这种渣男负心汉、停妻再娶的故事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突然间,晴空万里阴云起,几无防备下,大雨顷刻滂沱。
雨水瞬间便打湿了裘明荔的衣裳,双眼被雨水模糊,眼前的两人也看得不那么真切了。她嘴角扯出个如释负重的笑来,“噗通”一声,仰面摔倒在泥泞之上……
再次醒来,裘明荔已经躺在了柔软的毡毯之上。那少妇依旧一袭鹅黄的衣衫,见她高烧终于退去,面上闪过欣喜之色:“夫君,快来看,她醒了,烧似乎也退了。”
陶紫有些别扭的看着那大汉盯着一张司逸的脸走了过来,听他温言道:“听闻阁下要寻在下?不知阁下是……”
他耳根有些泛红,原本以为这人是个男人,换下湿衣的事自然得自己来,可换到一半,他才发现眼前这人,这竟然是名女子。
裘明荔双眼呆滞,她的眼前是另一幅画面,新婚三月,她在自家园子里爬树,因为下的太猛,眉角便被树枝划出一条浅浅的血痕。她娇娇的嚷着要毁容了,但陆霖却“不怕,就算你完全变成另外一幅模样,我也会一眼就认出你来”。
她摸了摸因为风吹日晒,变得有些粗糙粝手的脸,只是青春不在,就不认得自己了么?她看着比以往高大健硕了许多的陆霖,有些讽刺的道:“郎君,不过才五年不见,竟然连我也不认得了么?”
陆霖却面露诧异:“你认得我?是我从军以前吧?我之前伤了脑子,醒来后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见裘明荔瞬间退去血色的脸庞,和掩藏不住的绝望,他不知为何竟有些心虚:“你,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裘明荔心中早已鲜血淋漓,面上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半晌她才大笑起来:“哈哈哈,竟是这般,你失去了记忆,你忘了我!”你怎么能忘了我!
看到她眼角划过的泪水,陆霖的心,突然抽痛,她到底是谁?
雀儿端着一盅补汤冲了进来,紧张的问陆霖:“夫君,她怎么了?你没事吧?”
陆霖连忙接过她手中的鸡汤,再将雀儿的手握在掌中,像是只有这样,心中的那股心虚那股突如其来的痛才会减轻。
但裘明荔看到两个人紧握的手,更觉得如鲠在喉,她将鸡汤打翻,歇斯底里的怒吼:“滚!”如果是我,就算忘记全世界,也不会忘记你的!
陶紫叹了口气,将门虎女,焉能没有一点脾气。但即便这般,明园也不应该有那般深重的怨气才对。
以后的日子里,二女一男,同宿一顶帐篷。裘明荔的脸愈发阴沉,而雀儿也不是毫无算计。
陶紫眼睛一亮,这是要搞事情,剧情终于能有进展了吧!
半个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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