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把这熙阳暖玉都拿了出来,是叫咱们抵宅子不成?”
长孙夕说着话,遗玉又细看了城阳搁在案上那只镯子,就是她不谙玉石之道,也不由暗叹一声,果真是一件宝物,这镯子并非寻常玉石的颜色,而是一种粉腻的色泽,石质微微透明,就像是枝头桃花开得最盛时候的模样,惹人怜爱,从那镯子色面的洁净程度可以看出来,城阳是极喜欢这件东西的,这般有信心地拿出来赌了,是信哪边能赢?
“驸马,你待会儿就同三皇兄他们一道下去比一场,”城阳隔着两桌叫了杜荷,语中多带傲气,“本宫就赌你这边会赢”
城阳这边下了大注,杜荷是没受宠若惊的样子,文质彬彬的脸上挂着笑容,还有心打趣道:“那就多谢公主捧场了。”
遗玉心里疑惑,这公主明明是和杨妃不对盘,怎么还偏帮着李恪这边?这皇家的孩子,就是心眼多,关系又复杂,她是要记下来,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听见她们说话,李恪转过身来,先看一眼那只宝贝桌子,讶了讶,对着城阳作势一揖,乐道:“的确是该多谢皇妹捧场。”
“呵呵,”临川将手搭在城阳肩上笑了笑,“你这般彩头,谁能比去,好罢,我只能与你一道了,”说着,她便将手伸到头,拿了宅子来抵,遗玉不知那香岚苑是何所,但见城阳蹙了下眉就没有多言,便知道不是普通宅子,李宽李泰这边既没她兄长又没她夫婿,她却折本下注,这是为何?遗玉不惮多臆,可是心里却亮堂,被人觊觎了心爱之物,她怎会舒服,又扭头看了眼一脸冷清、不知所想的李泰,自坐在这台上,头一次主动出声,似笑非笑地看着长孙夕,道:
“是我寡闻了,不知那香岚苑是什么地方?”
长孙夕回望她,道,“是我于京中一座赏玩之用的别院,苑中开有百花齐放,因各地花匠细养,可供四季摘戴,故此得名。”长安女子爱美、爱花,有时一朵新鲜的花儿是比金钗更贵。
长乐闲闲地在一旁添了一句,“夕儿这香岚苑,可是有小芙蓉园之称,论价值,能值千金。”
“姐姐过誉了,我那地方是比四哥的芙蓉园差得远。”
百花齐放,遗玉听她们一个吹一个捧的,暗笑这天底下除了大蟒山朴桑村那个神秘的小山谷,她是还没见过哪里能开百花的,显然这香岚苑多是靠了长孙夕这绝色的名头,她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长孙夕难看,单叫她说出一百样花种的名字,她能够吗。
“说这么多做什么,”李谙等着下去击鞠,没了耐性,斜着眼冲遗玉道,“你可有彩头要下,若是没有就别问废话。”
他话中不无轻视之意,便是看着遗玉一头素馨,全无珠簪的模样,虽在场众人也是这般所想,但没哪个有他这般心直口快,又不长眼色说出来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泰是对这位卢小姐不一般,谁会去触这个眉头,果然,就听一声冷哼,便瞧见那刚才还冷眼旁观她们热闹的男人,开口道:
“多嘴多舌,岂是丈夫之态。”
遗玉听他开口维护,心里舒坦,便不插话,而李谙被暗指不像个男人,当即就恼了,可他刚张嘴,就被李恪打断,让他没能说出更没脑子的话,“四弟莫生气,卢小姐勿怪,本王这六弟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李泰不语,反是遗玉笑吟吟地瞅着李恪,道:“蜀王这般脾性,我早在两年前便领教过,怎会同他置气。”
“你——”想起当年在马场那件差点下水摸鱼的臭事,李谙憋红了脸。
“好了”长乐冷了脸,拿出架势,扫了一眼李谙,看向遗玉,客套道,“卢小姐毕竟少同我们这些姐妹一道,不知咱们喜欢赌些小彩,若是不便,就不必下了,”她伸手隔空拂过满案的珠宝,略一粗点,指着自己那串孤零零的珍珠链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