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的孕妇圆润的脸颊染上了浅浅的红光。
回过头,隔着帘子也晓得李泰正在看她。
“殿下过上半个时辰再起吧,到杏园等我。”
李泰枕着后脑,欣赏她如同晨露般干净明丽的模样,问道:“去作何?”
遗玉扶着平彤的手臂站起来,冲李泰笑笑没答。
紫云楼后的大厨房空着,外面守着几名护卫,遗玉站在灶台前忙活,平卉抱着她褪下的披风和毛皮领子站在一旁,平彤蹲在她身边帮忙添火熬汤。
饬好面,遗玉照昨天卢氏教的法子,将面条搓成细条,再一根一根连起来,一圈圈盘在面盘里,差不多接够了三碗才停下来。
拿袖子沾了沾额头的细汗,接过平彤递来的勺子在小滚的锅子里盛了。骨头汤尝了尝味道,咂着嘴,又添了些盐进去,和平彤玩笑道:“上一回下厨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要是做的不好吃,那就丢脸了。”
锅里蒸出白烟,平彤吸了吸鼻子,笑道:“不会,奴婢闻着就觉得鲜,一定好吃。”
有这丫鬟捧场,遗玉多了些信心,让平彤放了另一口锅子烧水,看汤的火候差不多,就把面在另一口锅里煮了两滚水,亲口尝过软硬,捞出来盛了两大一小三只碗,再把滚汤的骨汤浇上去,满意地看着面丝飘上一层奶白,拿箸子摆上用热水罩过的胡萝卜丝,冬菇还有黑耳,打了三只鸡蛋,最后才洒上一层葱huā。
平卉探头探脑地望见了,啧声赞道:“主子这长寿面煮的真漂亮。”遗玉也多欣赏了几眼一个早晨的杰作,将围裙解下来,擦了擦手,吩咐平彤“放食盒里,小心别洒了,当心烫。”
“是。”
杏园屋里熏了火炉,侍女们都候在外室,厅里摆了一张三足的圆桌,衬着明红的桌布,李泰品着茶,小雨点有些拘谨地坐在他对面,低着脑袋玩手指,时不时抬头偷看他一眼,一听见外面帘子响,扭头看到遗玉进来,就从凳子上蹦下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等了半天才到的遗玉:“母妃。”
遗玉牵住她小手在桌边坐下,平彤把食盒放下,弯身对李泰和小雨点分别行了礼,才一层一层把碗碟端出来,食盒最下一层装有热水囊,从紫云楼拎过来还是热腾腾的。
李泰将茶盏放到一边,低头看着手边这碗翠红交错的面条,从遗玉、
手中接过象牙箸,在碗中一捋,香气就散开。
“尝尝吧,许久没有下厨,不知味道如何。”
遗玉两手叠在下领处,期待地看着李泰,小雨点已经在平彤的帮忙下握了箸子,夹了一根呼呼后送进口中。
李泰迟疑地动了箸,滑软的面丝溜进口中,舌头还没品出味道,
心已饱足了。
“怎么样?”
“咸了。”李泰如实回答,对面的小雨点则更诚实地伸出了小舌头,苦着脸管平彤要水喝。
“啊?怎么会咸,我尝过了啊”遗玉赶紧夹了一口面吃下,细品后,顿时垮了脸“大概是我早上起来,尝不出甜咸。”
真是的,她怎么忘了怀孕后,味觉会迟钝,看吧,多放了一勺盐,坏了一锅汤。
遗玉自怨自艾后,回过神才发现李泰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那碗长寿面,赶忙抓住他手腕,懊恼道:“别吃了。”
李泰左手接过右手的象牙箸,右手反握住遗玉的手,十指交握将她的手掌轻轻按在桌上,低下头似是笑了一声,继续将面送进口中。
隐约听到那声低笑,盯着他侧脸弧度优美的线条,遗玉脸不知为什么就红了,扣紧他手掌,另一只手捡起了箸子,默默吃起那碗过咸的面条。
小雨点灌了两口茶,看到父母这个样子,歪了歪脖子,眼睛忽闪忽闪了几下,也抓起箸子,皱着细小的眉头,一本正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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