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父皇将人归还。
“全都退下去,门外守着”李世民一声令下,御书房内正在添茶研墨的两个内侍都放下手中的东西,躬身退出去。
“天罡,你也回避。”他对着身后晃了下手,从山水河图屏风后步出一个其貌不扬的老太监,心细的话就会发现,这个人走路没有半点声音。
“陛下”这老太监看了一眼李泰,迟疑地出声。
“无妨,去吧。”“是。”明处暗处的人都退下后,这御书房的内室中就真的只剩下父子两个,许多年来,李世民头一次这样避开所有人和李泰独处。
李泰还在地上跪着,李世民从书案后绕出来,经过他面前时,低头看了一眼,就径直走向了平日休息时躺的斜背软榻,坐在上头,取了个舒适的坐姿,侧头看着李泰,脸色很是平和:“今晚听过李恪所说的话,你有何想法?”
他直接回避了李泰的问题,像是不曾听到李泰刚才的那句话,那放松的姿态,好似一个只想和儿子谈谈心的父亲。
李泰膝盖挪动,换了方向跪着:“吴王今晚说过的话太多,不知父皇是指哪一句。”
李世民的目中流露出痛色“他说朕偏心,他恨朕,你呢,你是不是也同他一样,怨恨着朕?”李泰俯下身“儿臣惶恐。”
李世民轻叹了口气,扶住额头,缓声道:“朕自登基以来,就在斟酌你这些兄弟,试图从中挑选出最适合继任我这江山的人选,承乾他身为嫡长,毫无容人之量,行风不正,朕对他是恨铁不成钢。李宽,中规中矩,性情太过温和,朕喜欢不来,李恪,处事圆滑,诡有余而谋不足,奈何自恃甚高,常不分轻重,朕对他是又爱又恨,老五野心十足,可不分忠奸,李谙、李恽品行顽劣,好逸恶劳……”“在他们当中,朕最看好的,便是李恪,朕对承乾失望后,本欲寻机罢黜他,再改立李恪,让他娶了房相的独女,引长孙无忌为太子太师,李恪随了朕一点,他在意世人眼光,所以待朕百年之后,不必担忧那些跟同朕一起打江山的老臣会被他苛刻,还有你们兄弟,至少能够安享晚年。”李世民细数了他这些儿子的优劣,甚至将他的盘算都坦然托出,到最后,话题突然一转,去问李泰:“朕说了这么多,你可明白了什么?”李泰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没有作答,李世民自嘲一笑:“没错,朕从没打算将这江山交授手你,或者说,朕从没将你当成是儿子来看,于朕,你的用处就是逼迫承乾和李恪他们上进,帮朕掩人耳目,打消朝臣结党营私的念头,利用你搜查红庄的线索。世人皆以为朕最宠爱的儿子是你李泰,就连李恪都这样以为,他怨朕不公,却没想过,朕所对最不公的,就是你。,…
“皇儿,朕再问你,你怨恨朕吗?”李泰轻轻动了动,在李世民暗藏着愧疚的目光中,抬起了头,用一种坦荡的眼神,直视着这位操纵了他三十年人生的君王,或者说,父亲。
“儿臣想要的,会自己去争,得不来,怨不得旁人。”
在李泰一半的人生当中,有什么不是靠自己争取的,权利,钱财,地位,荣耀,功绩,乃至是他最爱的女人,都是他一步一局争来的。
不会怨恨,因为对于他来说,恩赐的本身,就是另外一种折辱。
李世民已经从李泰的回答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想到这样的男人是他的儿子,心中竟难以自抑地涌出一些骄傲,他神色复杂地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何朕会这般待你吗?”
让他失望的是,李泰的眼中并没流露出半丝的好奇。可这不妨碍他想要讲述的心情:“你还记得你母妃吗?”“儿臣记得。”
李世民闭了闭眼睛,寻找着当年的回忆,有一瞬间,他威严的面孔上似是有了笑容,但很快的,那丝笑容就隐藏在了怅然之下:“朕这一生有过很多红颜知己,后宫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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