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条街确实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医馆药堂,单颜带着云藏渊一前一后在街上走着,却半晌并没有进入任何一家。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午后的阳光照在单颜的身上,她觉得浑身上下被晒得暖洋洋极为舒适,但心中却如同一块寒铁沉甸甸压在心里,压的她浑身的热量都快要散失了。
云藏渊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单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单颜回首看他:“你可记得,方才我说那人似曾相识?”
云藏渊道:“是”
单颜道:“我在赫连府中见到的男人,甚为有数。不过寥寥几人。因此我左思右想,也想不起究竟我在何处见过此人?而那人的脸上,有着一处醒目的疤痕,若是我见过,必然会记得。但我却想不起来我何时遇到过一名壮年男子是这幅模样。然而,当时你的一句话,却突然点醒了我!”
“我的话?”
“正是,你说水草在那人脸上,水都清不干净,让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不是长在脸上,而是被人黏在脸上!”
云藏渊奇道:“黏在脸上?”
单颜点头应道:“是,就在那一刻,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我是在何处见过的此人。”
“何处?”
“在齐齐斋为我问诊的那名老医师”单颜意味深长地低声道。
“啊?”
单颜慢慢停下脚步,看着远处屋檐一角,黑黑的屋檐上正有一只乳燕在艰难的学习飞行。
“人心,真的是难测啊就在那一刻,我意识到,为何我觉得那名男子眼熟,那是因为,若是除去白发白须,此人的身形c五官与那老者完全一致!一个是药堂的坐诊医师,一个是横死河中的壮年男子,究竟哪个身份是真,哪个身份是假”单颜概叹道。
“你的意思是,那名老者是这男子黏上了假胡须假头发所扮?”
单颜仍在注目着那远处的屋檐,阳光在她脸上,照的她的整个脸如同通透:“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因此,我即刻打马回齐齐斋”
说到此处,她突然楞了一下,停了片刻。
“怎么了?”云藏渊问道。
单颜摇了摇头,似要驱散自己的一些念头:“无妨,我只是突然想到,原来我会骑马吗”
“正是啊!今天我差点就赶不上你!你那个翻身上马的样子,真是太酷了!”云藏渊激动道,“我都没有想到,你居然是此中好手!”
单颜脸色苍白了一下,接着道:“于是我即刻回到齐齐斋,想验证我心中所想。果不其然,那名老者已经不在馆中。只是,不知那孙掌柜是被买通,还是真的毫不知情”
一阵凉风突然吹过,屋檐处的乳燕终于惊得飞了出去。
单颜看着远处的燕子,楠楠道:“连燕子都难免要自保,何况是人?”
她踌躇了半晌,终于走进了一处最为偏僻的医馆。这医馆早已门庭冷落,人丁稀少。门口挂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招牌,里面跑堂与掌柜明显都是一个人,正用手撑着头,在柜台前打着瞌睡。
见有人进来,他立刻满脸堆笑道:“两位是来看病,还是抓药啊?”
云藏渊笑道:“我们来抓几服药,药方是牛黄二钱,钩藤一片”
趁着掌柜抓药的空档,单颜漫不经心问道:“掌柜的,听说多年前这巫山城中有一家有名的医馆,医主人似乎是姓风,如今不知店面改迁到何处了啊?方才我在这几条街前后走了好几遍,都没有看见。”
掌柜 的愣了片刻,正要考虑怎么回答,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屋后传来:“你说的是风大夫家啊,说起来真是可怜哦!以前他们就在我们斜对面开馆,风大夫的医术可是巫山城数一数二的,连带着我们都经常被他帮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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