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悄悄的,空调机制冷的嗡鸣声时断时续。白柯静静地躺在床上,眉头紧锁。他躺得很笔直,双脚微开与肩齐宽,额头微抬,督脉巡回任脉通达,右手交叠在左手上,稳妥地落在膻中的下方。
自从有了胡红莲的“御魂六相术”之后,御魂几乎成为了他每晚的必修课。本来随着他魂魄力量的增长,每晚可供给休息的时间应该更长,不过白柯只觉得胡红莲在玉令上画的道道越来越不见终点,每次巡游一遍后基本上天色已经微亮,只得再靠着冥想来重新聚敛魂魄。虽然这样做的好处很明显,白柯自己都能够感觉到内景中的魂魄愈发凝实,不过缺点也暴露得很完整,白柯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身为一个人酣睡的甜蜜感了。
不过今晚没有胡红莲,白柯这次他们彼此都需要更长的时间来冷静。但是没有胡红莲并不意味着白柯的御魂将要放假,令师习惯性地将玉令放在床头,然后缓缓地将魂魄附了上去。其实这倒还说不上是什么习惯,听说科学的调查表明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二十一天的坚持,御魂这件事情对于白柯来说不过是一星期的玩意,还谈不上什么习以为常。只是白柯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加可靠一些,最起码这样子在某天自己将有资格选择自己的命运。
玉令上已经没有既定的纹路了,白柯的灵魂只能感觉到一片近乎空无的白。御魂六相术的第一相“风怀止”锻炼的是魂魄持续运动的能力,其最直接的方法便是在玉令构成的“体育场”内跑圈,难度相当于一学期一度的体测。而现在白柯修行的是御魂六相术的第三相,唤作“行凝罡”,简单来说便是锻炼御魂者对魂魄最细微处的控制能力,练习的方法便是在一张空白的玉令上直接以魂魄凝型,在没有魂渠的情况下模拟出一张令的样子。之所以跳过第二相的修习倒不是因为此时手中的材料不足,只是单纯因为第二相的修习需要以第三相为基础,只有将第三相修炼到了一定程度,才能够顺利地进行之。
练习“行凝罡”对于白柯来说委实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尤其是在进行了一整个晚上之后仍感觉不到自己有丝毫进步之后,白柯的心头竟兀自生出气馁。凝罡这种东西需要令师一方面对于魂魄控制得如臂使指,另一方面对于将要模拟的令也要熟稔到一定程度。否则就会像现在的白柯这样,这边刚勾好了一个棱角,那里的纹路不见了,上面刚补好了一个漏洞,下边的魂魄却又扭曲松懈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套别扭的广播体操,比之更别扭的时身旁根本没有人愿意陪他一齐犯傻。
不行,休息一下,暂时是整不来了。白柯的灵魂重新变成一滩泥一般摊在了玉令上,他觉得那种晕晕乎乎的感觉又再次向自己袭来,这些天他对于这种感受不可谓不熟悉,这是魂魄脱力的感觉,要是再严重一些恐怕自己的魂魄就要直接陷入休眠了。他不敢掉以轻心,赶忙将魂魄重新聚敛,按照一收一放的节奏释放着自己魂魄上的疲惫。
刚刚他要作画的是最为简单的一张“唤魂令·拘魂令”,这张令是他从小到大画得最多的一次,每一笔转折每一处起伏都清清楚楚地印在心里。他原本想要凭借着高超的经验值一举凝聚而成,但是没有想到,光是将自己的魂魄拉伸变形就已经耗费了不少力气,更何况拉伸过后还有维持着它的形状,最后白柯只能摇旗投降,宣告暂时退军。
为什么没有办法一次凝型呢?难道是自己的方法错了吗?白柯仔细思考者。“御魂六相术”其实就是针对魂魄的健身计划,可以说,随着白柯魂魄的愈加凝实,想要随意地改变它的形状也会变得越来越困难,就好像总是做力量训练的人韧带很大概率会变得越来越紧一样,而凝罡便是一套拉伸动作,甚至可以说,它在整个御魂六相术中所起的作用完全可以排进前三。白柯一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像胡红莲那种可以凝聚出形体的魂魄正是凝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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