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是不是太过荣耀,也太过疲惫。
希望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伸出手,其实是因为自己想逃避吗。
“小柯你爸他,其实也不是完全不信鬼神的,年节的时候我们也会带着香火和贡品到寺里去供奉。”冯子瑜说道,“其实他可能是真的有点不喜欢你爷爷的那些东西吧,但是这绝对不意味着他讨厌你爷爷,你明白吗?”
白柯木木地点了点头,鬼神的事情或许白正昇比他还要清楚得多。他当然不是讨厌爷爷,他讨厌的东西是令术和同令术有关的一切。白柯是看着这个男人的倔强长大的,看过他硬生生地从爷爷和自己的手中夺过笔墨,把自己藏在抽屉的令全部撕烂,还有在爷爷过世后的那道明文正令。白柯觉得这个男人对令的厌恶他已经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有的时候都不想再去探寻原因。
“我觉得,我尊重你爷爷,但是我也尊重你爸。”冯子瑜的眼神变得飘忽起来,“我怀你的那个秋天同你爸一起回下鹿乡帮忙农活,但是那个时候卫生条件比较差,吃得也比较不干净,有一天下雨的夜里,我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发起高烧来。那个时候下鹿乡还很落后,只有一个会弄点草药的赤脚医生,但是很不巧那天医生正好去远门探亲。大半夜的,雨又下得很大,当时我肚子里还怀着你,大家一下子都急坏了。”
白柯看着冯子瑜完全沉浸在回忆中的神色,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出生前还有这么一段艰难的往事。
“那个时候我们就聚在村头小卖部。打一次电话要一毛钱,你爸花了好多钱不停地给医院打电话,但是县医院一直说太远了只能等到明天再说,当时他气得就直接和接线的人骂起来了。”冯子瑜讲到这里的时候轻轻笑着。白柯想象着那个男人愤怒的面孔,就像是一只雄狮。
“后来你爷爷就说他可以送我过去,当时我见过你爷爷那些神奇的手段,觉得这下你爸应该可以安心了。可又想到你爸向来讨厌那些,所以也不敢开口。”冯子瑜看着白柯,“你爸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还要激烈,他一下子就火了,他冲着你爷爷叫他别多管闲事。你爷爷就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我平日觉得你爷爷虽然随和但是仍然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没想到你爸一句话让他变成那副样子。”
“爷爷从小就很溺爱他吧,”白柯舔了舔嘴唇,想起了白正昇给他讲过的事情。而且按照他的记忆,不管白正昇的手段如何暴烈,爷爷似乎总是静默着,从来没有反驳过一句。那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在自己的儿子面前似乎完全失去了原则,“大概这也是那个人一直那么倔的原因吧。”
“然后你爸就直接背起我,当时还没有摩托车,他踩着自行车就一直奔着那个山坡去了。”冯子瑜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趾,“你也知道村头那个坡有多陡,可是你爸就这样直接踩了上去。出了山之后仍旧一路踩,送我到县医院的时候花了快两个小时,医生说差点就保不住你了。”
白柯幽然地叹了口气。那个时候爷爷一定是想用风令送妈妈去县医院,虽然由下鹿乡到县医院可能也得用上二十几张风令,但是总归是会比那个踩自行车的男人快的。
“你是不是觉得你爸很傻很固执?”冯子瑜似乎看出了白柯神色中的轻蔑。
白柯只能点了点头,他无法再多和她说什么,只是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爷爷的肯定。
“可我觉得不是,那个时候你爸也很痛苦。”冯子瑜将双脚缩到沙发上,“但是即使是那么痛苦的时候他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原则,而且依然勇敢地背起我冲进雨里面那个时候我觉得他是全世界最迷人的男人。”
冯子瑜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白柯,“其实我也不知道说这件事情到底对不对,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他并不是那种毫无理由的倔强,你应该尊重他。”
“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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