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要的甜汤来了。”卫公公笑咪咪地走进御书房,轻唤一声。
“甜汤?”凌紫年挑了挑眉,这小卫子是年老耳背了,竟离谱得把他要的葡萄听成了甜汤。
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一双白如无暇美玉的芊芊小手端着一碗桂圆莲子雪耳甜汤,轻轻地放在他的面前。
碗,是宫中御用的独特的紫黑瓷碗,中等大小,捧在寻常宫女或太监的手里,并无什么不妥。
可此时,那双白且软嫩的小手手指轻按在碗沿,黑与白的视觉冲击下,小手显得娇弱无力,竟引起凌紫年无端的怜惜——怎能让佳人来做端甜汤这种粗重活?这样的一双手,生来就不该沾上阳春水,该享尽荣华富贵
才把碗摆好,小手的主人退了回去,这一来一回动作间掀起了一阵细微的风,那人身上淡淡的馨香传进凌紫年的鼻子里。
凌紫年贪婪地吸了一口,反应过来后身影旋即僵了僵。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有召妃子侍寝了,如今居然看到太监的手,闻到太监的体香都能有了反应?
“放肆!”不知是恼自己的意志力变得薄弱,还是不想让眼前两个太监发现自己的异样,他狠狠地把那碗甜汤扫落地上。
砰——
珍贵的黑色瓷碗碎了。
他心内得意一笑,抬眸望向那双手的主人。
喜怒无常。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池净此刻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凌紫年怒气极盛地往她看来,那阴寒的眸子像是告诉她他打算诛她九族,池净心里不由得泛上一阵凉意。
只是一碗糖水,她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位帝王的警惕与杀意。
没在甜汤里下毒是正确的。
卫公公忙跪了下来:“奴才罪该万死,皇上息怒,龙体要紧”
卫公公将台词倒背如流啊。池净正在心内暗暗佩服,卫公公见她无动于衷,用力地扯着她的衣袖示意她赶紧跪下来。
这小小知子怎么这么不识时务?龙颜已然大怒,做奴才的不但没有立马跪下,还直挺挺地站着成何体统!
想他小卫子在这深宫半生识人无数,谁精明谁愚钝向来逃不过他的眼真是被鬼遮眼了才会今晚突然想要提拔他他到底是怎么会认为这小知子机灵讨喜,想要提拔他的?
池净被他这么一扯,终于反应过来,忙不迭也跟着跪下来:“奴才罪该万死”
奴才罪该万死。这句话,凌紫年每天起码能听上好几百遍,但从没有一个人——不管宫女也好妃嫔也好太监也好,没有谁能把这句话说得如此婉转动听。
“真是该死”他看着那垂下头,跪在自己面前浑身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眼睛随着他长长的睫毛忽上忽下,心里也忽上忽下,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他没有看到他的样貌之时,他是想杀他的,这半点不假。可是当他把碗摔了,开口就要治他的罪之际,印进他的眼里的是一张世间语言形容不出来的美丽的脸。
十三岁时初尝之欢时没有,登基的时候没有,立东方零为后的时候没有,遇见舞贵妃的时候更没有。
如今他对着一个绝美的小太监心绪乱得一塌糊涂。
他着了魔般向那个小太监伸出手去,他要把他扶起来,他要捏着他小巧的下巴,看清楚他那如昨夜星辰般璀璨的眼,看清楚他每一分长相
池净低着头跪着,全身看起来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
心跳加剧的不止凌紫年,还有她。
如果卫公公不是也忙着发抖,他便会留意到这个他印象不深的小知子此刻正把手伸进太监袍的右侧,紧紧握着一个突出来的类似于刀柄的东西。
突然,池净头部强烈地剧痛起来,眼前一阵摇晃,身子一软,正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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