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趴在用棉布叠起的简易小窝里,头搭在窝边上,看着橙澄小心翼翼地在一张纸上画画。
笔尖在纸上极缓慢地移动,让咱担心墨汁会不会晕成粗粗的一条,但实际上,哪怕橙澄画得额头冒汗c小脸紧皱,仿佛用了千钧之力,也只不过留下了浅浅的墨痕。
黑红色的线条组成了一个复杂的条形图案,咱是看不出它具备什么含义,就跟随手涂鸦似得。想想咱来到这个世界时穿过的那个魔法阵,内部也是一团意义不明的线条,大概这就是这个世界魔法阵的风格?
条形图案画完,橙澄一边抹去额头和脸上的汗,一边疲惫地吐了口气,煞白着脸晃到床边,一头就栽了下去。
哎哟窝去,咋了这是?咱吓得原地弹了一下,赶紧四脚并用扒拉到窝外。然而咱的窝被安放在书桌上,离床有好几步不说,想到床边得先垂直下坠半人高,对现在的咱来说,这是一段如同天堑的距离。
橙澄在床上抱着脑袋一动不动,急得咱扭脑袋四处乱瞅,想找条路跑过去,很可惜没有。
咱气得用小爪子踹桌面。这种时候赶紧来个金手指啊!比如突然会飞,或者空间传送,再不济帮咱点个治疗术行不?连点儿福利都不发,对得起咱穿越者的身份吗!?
心里骂了一通,可神根本不理咱,除了把爪子拍得生疼外,咱没起半点变化。
罢了罢了,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自己。神不帮忙,咱就喊人帮忙!虽然穿越之后还没出过声,但参考人类婴儿那震耳欲聋的哭啼,咱怎么也能吼来个人吧?
坐好,挺胸,抬头,吸气——
“吱!”
咱:
???
什么鬼?一定哪儿弄错了,重来重来。
“吱!”
诶——?吱是什么鬼?咱是老鼠?好吧这个不重要,不不还是挺重要的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咱吸了那么大一口气,结果那么短促的一声吱就给吐没了?咱是嘴角漏风还是天生气短?
唉算了,漏风还是气短等日后再议,现在叫人要紧。拉不了长音就拿数量补,但愿没人把咱的叫声当作谁在恶作剧地反复开关门。
“吱!吱!吱!呼呼吱!”
唔,好累,叫了几声就累了,这菜得不行的身体。现在还是没人过来,也不知道咱的声音究竟传没传出去。自身音量大小这种事儿,自己实在很难判断。
佝着脊背缓了几口气,咱卯起力气,张嘴就要再吱。
吱——。
!?
咱瞪大了眼睛。刚才那声长音可不是咱吱出来的,而是开门的声音。
一个少年人橙澄的父亲走了进来。
咱真的不想承认他是父亲,咱惨遭粉粹的三观还没完成重建呢唉咱的事儿先别管了。
父亲大人进了门,径直向着橙澄走去,把仰面扑床的小姑娘翻过身来,皱着眉撩开她的刘海,挥动手指凌空画出个发光的图纹,然后按在了橙澄的额头上。
图纹隐去,小姑娘的脸恢复了些许血色,表情也舒缓下来,安稳地睡了过去。父亲大人把她在床上放好,又挥手画了个巨大的图纹,待图纹崩散后化成一个散发微光的罩子把橙澄罩在里面后,转身坐到了书桌前,跟咱大眼瞪起小眼来。
父亲大人能从咱的小眼睛里看出什么咱不知道,咱这体型倒是能把他的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跟发色同款的瞳仁,有几丝不显眼的翠色隐在虹膜里,黝黑的瞳孔底部偶尔有几缕金光一闪而过。
哇,这独特的眼睛,就差明目张胆写着“我有特殊能力”了。
好羡慕,咱也想要。
“对我的眼睛感兴趣?”
点头点头。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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