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移开了视线,既然看不清,也没追究的意义了。
“数十年过去,贫道以为,到了这时候人都会放下。”李冶侧身负袖,展览柜挡住了她的侧影,只能看清她一半的容颜,深沉的眼底,孤傲的唇角,柔美的发际线,仿佛时光流转,她的身上又附着了旧人的神韵。
“我当初毛毛躁躁,想什么都要,贪图一切,现在什么都有了,又怕失去。”只是错过了她而已,他是什么都有了,王权,尊贵,名望,女人,子嗣。
“陛下什么都有了么?”李冶微微一笑,她很少会笑,有些人天生不合适笑,她的唇角不翘,似一道佛印,禁闭了七情六欲。
“知己,好友,恩师,兄弟,原来这些在陛下的眼中都不是重要的。”李冶错过皇帝的身侧,唇角露出嘲讽的意味。
“他们这是在说什么?那个道姑好生高傲,敢走在皇上的前面。”明珠在角落里扫遍了大厅理所有的人,这里没有她想见的人,身边也没有她的知己好友,无聊得很。
“人要是喜欢上某个人,都会百般包容宠溺。”
“呸!你这嘴巴坏死了,连出家人的玩笑都敢开。”明珠曲肘捅了一下身后冒出来的死人。
“作为过来人,我可以告诉你,皇上八成对道姑有意。”
“色胚!不正经!”明珠捂着耳朵逃走了,再跟这种不要脸的人待在一起,恐怕自己也会变坏。
“欸!我只说有意,又没指男女之情,小丫头自己想歪了,就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我可是个清白人。”被污蔑了清白的苍琊摇头晃脑,走过去搭讪起了皇帝。
“皇上陛下,吃过饭了吗?”
“嗯,用过早点了。”
“欸?草民问的是午饭。”
“”
这个搭讪方式显然很冷,皇帝见这个情场高手那么不诚心的交流,也就敷衍了事。
“最近你很忙,后宫不见你的人影,皇后很想念你。”
“这是好事,陛下应该放心。”
“朕不会吃醋,你若能真的把皇后引出宫,浪迹天涯,朕就封你一个头衔。”
“喔?那草民感恩戴德了,不知是怎样的头衔?”
“朝廷缉拿重犯。”
“好重的头衔,欸!草民的头太小,顶不住它。”苍琊见皇帝的赏赐太过厚重,受宠若惊,赶紧推卸。
“听说你最近带了个小徒弟,带她做了很多事。”皇帝问候起了她的亲友。
“我是他师傅,自然得把衣钵传给她,这小丫头极有天赋,经过一番磨砺,会有不凡的成就。”为人师傅的,逮到机会便替徒弟铺路,在显贵面前推举。
“她要是本事超越你,朕会再见她。”皇帝对这个师傅看了一眼,见其厚颜无耻,便给了个机会。
“草民也很期待。”
小徒弟如果超越我,那我这个师傅的面子更大了,日后靠徒弟养我了。苍琊乐呵呵地想着。
这些人都有他们想做的事,只有明珠无聊。她没有师傅,没有徒弟,没有知己,父母陪她的时光还不如丫鬟,哥哥与妹妹都不乐意陪她玩,那些能够陪她的贵府千金与大家小姐又不够大气,除了诗词歌赋与人生哲理,谈不出什么乐趣了。
她有时想找个刁蛮泼辣的村姑作伴,打打闹闹也挺乐呵的,只是她又嫌村姑太刻薄尖酸,不识抬举,她们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说话很费劲,除了过过手瘾,没什么有趣的了,那还不如去校场考量几员副将的武力,检查他们是否长进了。
能打败她的将军,除了父亲与哥哥,还有澈哥哥,她只喜欢他们。
从聚在一起品鉴玉石的小姐千金堆里拔出身,又从趋炎附势的贵妇人堆里退避出来,她走到了大厅的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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