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觉哑声道,眼里是一片凄色,他仿佛看透了俗世,无牵无挂,嘴角露着肆意的嘲讽:
“二十年前,我惨遭灭门,梨园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人俱遭劫难。这些年来,我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早就将生死看开了。”他不惧己身的荣辱安危。
“一切有为法,皆梦幻泡影。贫僧道行不深,无法领悟佛法的玄奥,只是当初地藏王菩萨发下誓曰:地狱不空,永不回界,那么贫僧今日也就效仿他。”慧觉此刻平静如水,露着视死如归的洒脱。危难时刻,他坚定自己的立场,与道友共患难: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道友,地狱之门还是让贫僧去闯。”
李冶举杯的手僵住了,她沉默地看着慧觉,没了方才的从容自若。有个人愿意与你生死与共,或许并不是件欢喜的事,尤其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的处境会更困难,责任也会更沉重。
“快来不及了”聆月眼里露出一抹急色,看着床榻上依旧不醒的皇后,动用了毕生功力灌入卫初晴的任督二脉。
妈哟!这姐姐好疯狂!我是人又不是机器,把我当什么了!大小姐痛哼一声,有苦难言,浑身被制,就像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切割。
草他大爷的,本小姐居然成了血库,还是一个可以废物回收的过滤器,简直是史上最强的一颗会行走的肾。
卫初晴看着手腕上那两条羊肠管,透过薄薄的羊膜,可以清晰地看到鲜红色的血液汨汨流动着,一条是输血,一条是回血,从她动脉里流出的血鲜红干净,而从皇后身体里流出的血暗沉凝滞,那血一入大小姐的血脉里便开始翻腾,换做普通人早已受不住,一命呜呼了。
但除了那股烧灼的痛感,大小姐依旧神智清醒,还有心力腹诽着:万恶的阶级者,剥削百姓,还吸人血,这是她见过最正大光明的强盗了!
妈的,本小姐给人免费洗血,亏到了十八代子孙辈了。真他娘倒了血霉!
“红阁主,皇后的稍会便会醒来,请你告知陛下一声。”聆月此刻运功,无法脱身赶去兴庆宫,只好托红阁主前去。
等阁主走后,她便收功了,盘腿打坐片刻功夫,倒也不急着去看皇后那处,神色淡淡,没了刚才的焦急。
“喂!我现在难受死了,你不会真想毒死我吧!”靠!这个人面蛇心的女人,下手太狠了。
聆月看着大小姐微紫的唇色,伸手去点她的脸颊,指腹下的肌肤依旧饱满莹润,倒没有水肿,就是有些烫。
“花蛊果然霸道,连勾吻也要逊色一筹,这次有些唐突了大小姐,我很过意不去。待此事平息,我会登门致歉。”聆月敛着神色,收回了手。
“哼!你要知道我中了花蛊,谁告诉你的?”难道是红阁主?
“是我的主意,不关别人的事。花蛊的来历无人告知过我,我是观察得来的,上月在忆盈湖初次相见,我便留心你了。后来我试探过一回,茗烟拿给你的李子上沾着毒蜂的汁液,是花蛊最喜欢吃的,普通人吃了以后会昏厥不醒,而你安然无事。”
聆月淡淡解释,似乎并未发觉大小姐惊怒的神色,把缘由说了以后,眼里透出歉意,“事急从权,如果没有这桩意外,我会替你守住这个秘密。”
她见大小姐还是瞪着自己,又说道:“我会守口如瓶,不会泄露出去,我说到做到。”
让我怎么相信你?咱们还不是很熟。大小姐半信半疑,除非对方献出诚意,不然她回头一定要报仇。
“慧我说过你一人身系四条人命,如果你不救他们,我会抱憾终身,这是出于我的私心,你要怪就怪我。以后倘若有需要我的时候,尽可吩咐,只要是我能做的事,我都答应你。”
聆月说话的声音温温柔柔,听着很淡,不如她日常说话的成熟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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