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不再是神明般正义的军师,而是修罗地狱取命的罗刹鬼。
“嘿!”他喝斥一声,气聚丹田,祭出了手里的长枪,身影如电穿梭在千军万马里,带出震天动地的惊人力量。
排山倒海般的气浪,震得契丹士兵纷纷后退,前面最受波及的几人早已被抛上了天。
明钰眉心生出戾气,撑在地面的手掌闪着阴寒的蓝光,簌簌雪花落在他的眼睫上,逐渐结成了冰棱。
他默然无声,像一座坚硬的磐石孤零零地坐在冰天雪地里,不知岁月。精妙的唇线抖出陡峭的弧度,呵了口气,缓缓流下两行赤红色的血痕。他忘记了喧嚣,忘记了自己,呆呆地看着雪地上的红梅。
从青石峪到独鹿山,他展现着无可比拟的耀眼光芒,即便深入敌帐,他不卑不亢,临危不惧,依旧是华光绚丽,而此刻,他的锋芒再次绽放,坚韧不拔,不可催折。
契丹军滑着冰冷的长枪,面无表情地朝他走去,他们屏息凝气,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猎物,不容放过任何一处死穴。
万籁俱寂,鸦雀无声,放若孤寂悲凉之曲,北风呼啸,天地愁惨,此乃人间至寒之境。
“轰!”雪地剧烈震颤,似要崩裂开一道巨大的沟壑,契丹立时人仰马翻,十万人马溃不成军。噌!白光炸射,穿透衣甲,粉身碎骨之力,尽现杀伐。
咻!红光映雪,黄泉开道,放若曼珠花开,凄绝天地。
“啊!”大雪覆灭了火把,寰宇之下,生灵涂炭。
千军万马之后,穆萨呆呆地看着突围而出的人,忘记了呼吸。
身处在地动山摇之中,明艳的将军缓缓跪地,一杆长枪扎在他身边,抖下一捧雪,透着萧索峥嵘。
从未这般安静过,他们从未这般离着对方如此之近。暮色四合,天光不见,那两双灿烂的明眸也黯然了。
夜色深沉,难道明珠也投暗了?
一声狐疑自西北风的方向飘来。
“真死了”颤抖的手握住了垂在胸口的手,还有一点温暖,但寒风一吹,掌心越渐僵硬,背心那颗火热的心要冰冷了么?
“卫初晴,你真想死?”明钰咬着下唇,口角不停地溢血,他不喜欢展示自己的情感,也从不想与人谈及感情,他结交过好多将军,有识之士,却无交心之人。
平生知己一人足以记得忆盈湖上,她侃侃而谈,在众目睽睽下讲着自己的过去,她的师傅,她的回忆。
这是他从不与人提及过的东西,但她敢说,就算丢脸丢到国境外,她就是那么狂傲任性,没脸没皮。
“要是知道你这样的人也会死我就不让你来了你为何要来见我?”明钰把她搂在了怀里,像抱着婴儿般把她的下巴搁在字迹的肩上,这是她最喜欢的方式,总是很无耻的方式地轻薄他。
“你要是不来我也死得安心”明钰落寞地合上眼帘,低下了头,良久不曾起来。
穆萨双眼震动,看着这一幕生死离别,眼眶红了,簌簌流着泪。
别有忧愁暗恨声,此处无声胜有声。此间不管是异国人还是敌人,都在这一瞬沉默了。
苍老的漠北大地,古旧的千年古城,琦险的青石峪,还有亘古不灭的万里长城,它们屹立不倒,忠贞不渝。漠北的风吹来了沙砾,在江湖河海,草原大川打上一处处标记,随后又展开了新的路途,这一切都成了永恒,只有风无拘无束,自在逍遥。
“沙沙”契丹军再次朝幽州城的方向进攻,谁也不去打扰这对相拥的人。他们究竟是怎样的感情?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只是她们的关系比情人更可贵,更坚韧。
幽州城的城楼上,契丹太子面色青白,在寒风里打着抖,隔着他几步远的阿鲁隐目露惊恐之色,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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