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淑仪是个复杂的女人,心机重重,其实她也是个精明人,倒是比些木讷老实的人要灵光,这世上坏人往往是聪明的。
聪明人有个毛病,便是多疑。
依着自己的能力,是对付不了如今平步青云的大小姐,那只能借助于外力。而她如今身边哪有什么亲友,一直是她依靠的母亲这次也束手无策,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相信谁?
丈夫如今对她疏离冷淡,女儿也是可有可无,谁能助她?
“我可以。”
“你”
“我看你很久了。”
平静的院落里,出现了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那一身水绿色的衣裳把她身上的那股灵秀气息彻底散发了出来。
卫夫人觉得这人甚为熟悉,可又不记得她是谁了。
“卫大小姐如今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她说一句话可比卫大人百句话顶用。如今你的丈夫与你不是站在同一战线,那也不打紧,他是可有可无的人。”她戴着纱冠,一头青丝都盘成了一个发髻,只在脸颊留下两绺长发,只是即便是依旧是那般参差不齐的发梢已不见了从前的率真。
“你是什么人?”
“我是她的仇家。”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卫夫人戒备道。
“我姓犹。”
“你有什么目的?”卫夫人看对方脸上那文雅的笑容,惊疑不定。
“我来帮你对付她。”
“你要如何对付?”莫不是那我当枪使?
“你与她最大的差距便是在于人脉,卫大小姐这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很容易博取他人的好感,她的朋友如今遍布大江南北,下至三教九流,上至帝王将相,而她手下的部署比她的头发丝还多,你先前的挑拨离间与栽赃陷害对她来说毫无痛痒。”
“她只是一个卑贱的娼妓还能得意多久。”
“你这是气话,其实心里很明白她即便是人尽可夫的娼妓仍旧可以翻身成为人上人,况且她如今已经是了,只差一道皇帝的赦罪圣旨。”
卫夫人即便从前还看不透这个道理,如今丢盔弃甲输得一塌糊涂也该吸取了这个教训。大小姐惹不起,要对付她还需从长计议,可这个焦头烂额的时候忽而出现一个帮手她是不打算与对方同气相求,故而她才会说出这番目中无人的话。
“你想用她的同行竞争者与她较量,可她出了一颗棋子扭转了局势,如今那颗给她镇压那些不平之声的棋子有了麻烦,这个时候,你何不趁机在她无暇他顾时除去她手里的棋子,这相当于砍刀了她一条手臂,不死也得大伤元气。”
“你是指那个天下钱庄的陈寿?他最近惹了什么麻烦。”卫夫人这几日都在深宅大院里与娉婷相互算计,还要监视丈夫的一举一动这耳朵也不如从前那么长了,闻不见外头的风声消息。
“他与一个地方长官家的姨娘私通,此事被揭发后本就吃上了官司,可后来这长官在去县衙当堂对质时死在了路上。仵作验尸后得出这是他杀,如今还未有确切的证据,此案一时难断。虽是不能断案,可那个与死者有过恩怨的陈寿便有不可逃脱的嫌疑。”
“这桩案子已经上呈到了刑部与大理寺,连皇帝也知道了此事。御史宁温书如今受了圣喻,领钦差一职前往临县彻查凶案。卫大小姐重情义,怎会看自己的人于危难而不顾。想必她也要去一趟临县。”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这桩凶案即便真给陈寿判了刑,那个小贱人依旧毫发无损,难不成皇帝会为了这事连带她也一起降罪。
“你该知道怎么对付她的。你的手段是时候用出来了。这件事很简单,只要你够狠。”
卫夫人愣了很久,那个女子对她作了个揖留下个清浅的笑容缓缓消失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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