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一双深邃如海的湛蓝色眸子。他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在阳光下温和地注视着洛佩兹,安然的,就像是一个亲人。
“你说过,会在沼泽这边。我等了大半个晚上,便试着来找找看。”年轻人微笑,将一支刻满繁复花纹的银色竖笛收入怀中,眉峰好看地挑了挑,“我知道你是个特殊的孩子,但还是有一点点担心。”
洛佩兹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光芒,立在原地宛如一个没有得到指令的魔法傀儡。
年轻人脸上笑意更浓,眼眸于瞬息间变得纯粹而妖异,竟似燃起了两簇幽蓝之火:“急着找你,倒是忘了这‘魔籁之音’过于霸道”
洛佩兹毫无抗拒能力地迎上他的眼神,整个灵魂也如被那两团妖蓝所吸附一般,悄然坠入了无穷无尽的茫茫黑暗,再无丝毫自身的意识存在。恍惚之中,似乎有着一点微光迎面飞来,沁入他的意识之海,在混沌幽暗的最深处,荡起了一层清明涟漪
一道赤红色的光影无声无息地从斜刺蹿出,在地面上微微伏低,既而腾身跃起,空中口齿大张,狞然直扑那年轻人的咽喉所在!
“咦?”蓝眸年轻人轻易地让过来袭,定睛看清伏在地上,目中凶芒大盛的小兽之后,不由地变了脸色,喃喃低语道:“小洛佩兹,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没有发现的”
红一扑不中,向侧旁略为退了几步,拦在洛佩兹身前,冲着那年轻人龇出了满口白森森的獠牙。它的左足上斜贯着一道狭长伤口,深可见骨,适才的发力动作使得原本凝固结痂的表层再次迸裂。小兽长舌卷起,舐着伤处激涌而出的血液,双眼一眨不眨地死盯着前方,全身的血色皮肤直如充了气一样慢慢鼓胀而起。面部肌肉的大力拉扯之下,它的口吻鼻翼边累累的尽是褶皱,长长的涎水自两排利齿间滴坠而下,缺了半只的残耳几乎贴到了后脑勺,神态之凶戾实是到了极处!
直面着这头不过羔羊大小,却狞恶无比的异兽,年轻人的神色依旧淡定从容,右掌边缘迅疾附上了一股蓝色的光华。奇怪的是,这无数颗微小的水元素,几乎是以难以想象的高速自四面八方瞬间汇集而至,他却没有念动任何魔法咒语。
“红,他不算是个坏人。”洛佩兹突兀惊觉,用力揉了揉仍在隐隐作痛的额侧,眸子里已恢复了水一般的清澈澄净。低头看了眼小兽脚边正在不断扩大的血迹,他蹲下身,扯断一截破烂的衣襟,将红抱在怀里包裹起伤处来。
小兽满面的狞态片刻间消失无踪,温驯之极地轻舔着洛佩兹的手臂,转首对年轻人低低咆哮了一声,神态间仍是敌意不减。后者无声苦笑,散去凝聚的水元素,缓缓问道:“你刚才说,我不是坏人?”
“嗯,那天我在墙后面听了很久。你在和父亲说话的时候,不会凶霸霸的。而且,你说过,父亲和叔叔们都是摩利亚的英雄!”洛佩兹仔细地为红缠上最后一道伤布,扎紧,脸上尽是骄傲神色,“我的父亲本就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难道不是吗?”
这苍白文弱的年轻人,正是摩利亚的二皇子普罗里迪斯。他扫视了一眼石岛上的环境,目光停留在岩浆翻涌的凹坑内,低声轻咳,黯然道:“是,你的父亲,的确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洛佩兹轻抚着红的伤足,慢慢直视上了二皇子的眼眸,低声问道:“你说过,不会有事的,为什么父亲会被杀了?你去了哪里?”
普罗里迪斯目中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温和地道:“昨天夜里,我不是已经向你解释过了吗?”
“昨天夜里?”洛佩兹困惑地皱起眉头,只觉得脑中混乱一片。红与黑交织的影像相继闪过眼前,模糊而阴森,寻不出一丝端倪。本能般的,他想要避开那些透着浓浓死亡气息的记忆碎片。因为它们比最幽深厚重的暗夜,更为令人窒息。
“你看上去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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