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浮游

    战后的头脑特别清醒，

    好似万里长空没一片乌云。

    他明知自己在悬崖上飘摇，

    却找不到手杖和椅靠；

    生变得摸头不着脑，

    死也将轻灵得莫名其妙。

    日子不知溜走了几许，

    记忆里一切都变成了冻鱼。

    父亲总在冒烟发火，

    要他去做拉磨的毛驴，

    要他去做拿工薪的爬虫，

    为别人做梯子尽职尽忠。

    母亲总在唉声叹气，

    叹刮风叹下雨叹飘雪；

    妻子总在生育，

    在撕裂中痉挛c抽搐c哀泣；

    而他自己，总在血泊之中，

    捧着白烛焚烧着厚厚的夜。

    夜哦，无边无际，

    总想把生命彻底窒息。

    兰馨出现于黑夜的岛屿，

    被海浪不住地吞没又抛弃；

    她不断与他相遇，

    梦儿总在接近永恒的刹那毁灭。

    有时，他也滑落到孩提，

    玩着沙泥模仿大人叹气；

    心间鼓荡着嗷嗷待哺的好奇，

    鼓荡着号叫嘶喊的新生力；

    乐滋滋模仿着堂吉诃德，

    大战披着暮色旋转的风车魔鬼。

    哦，尽管一事无成，

    那才是辉煌的岁月。

    为金钱而努力，为肉体而努力，

    为别有用心的荣誉而努力，

    那是最悲惨的苦役，

    仿造天堂的地狱。

    哦，有的人醉梦一生，

    真是人间最大的奇迹！

    有的人从不曾有过梦境，

    那也是百年难遇的奇杰！

    时而入烟霞，时而入尘泥，

    真是空前绝后的惨剧！

    99苦命

    又一个瑰丽的夜晚来临，

    他突发奇想把手指咬伤，

    疼痛像冷水迎头浇淋，

    浇灭了欲望嚣张的焰光，

    像催眠师把卓玛引向激狂，

    巧妙地问出了逼婚的过场：

    东巴先生半阴不阳，

    曾给卓玛算命看相，

    扬言她婚姻不幸，

    必将克死三个男人——

    若是取消婚姻老守家中，

    必将让所有亲人乖乖丧命。

    在诗人大驾光临之前，

    已有三个男人为她去了阴冥：

    第一个是满怀豪情的复原军人，

    订了婚出门便垫了东风车轮；

    第二个是具有反叛性格的村民，

    上崖烧马蜂坠落成了奇饼。

    第三个是天真可爱的小弟，

    死于笔摩也摸不清的白魔缠身：

    全身没有一丝红色的血迹，

    毛细血管无不楚楚清清；

    小弟死去的时候，

    刚拒绝一个哑男的订金。

    有了如此神秘的验证，

    色狼淫棍也再不敢唐突佳人。

    诗人到来的时候，

    她最后的弟弟又已恹恹生病，

    家人为了抓生替死，

    便摆下了自荐枕席的八卦阵。

    事虽如此，卓玛却大动真情，

    不愿诗人和亲人被马面勾魂，

    也不知如何安排好今世今生。

    诗人目瞪口呆，欲愤不能，

    唯一的选择是曲意违心，

    赠给她浮光掠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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