侥幸逃过一劫。当时你爷爷刚结婚没有多久,你奶奶家是农村的。当时兵荒马乱的,生日不好做。那天你姨姥姥,就是你奶奶的妹妹出嫁,全家人就歇业了几天,一起去帮帮忙。等回来一看,那还有铁匠辅的影子。家当没了,原来的一些工具也没了。只找到店铺门上面的牌匾,是我的爷爷亲手用铁皮敲的。”项怀礼说。
“牌匾?还在吗?”志辉想到这是唯一证据。
“在!放在你剑门柜下面的地库里。这是老祖宗留下的,我那舍得扔。”项怀礼站起身,打开了立柜。
梦茹家的大衣柜是老式的剑门柜,全实木制成,高度两米二。
这种衣柜有两扇门,对合之处突出一块木头,像两把剑,上面有铜把手。打开两扇门,里面分成三部分。最上面一格叫上仓,两边是固定的,中间有两个小门可以打开关闭,上面有个锁眼,可以上锁。中间部分各有一个放衣服的空间。最底层是封闭的,叫地库。用一个活动木板与放衣服间隔开,因为空间大,可以放鞋子一类的杂物。因为是四十年代的产品,柜子已变成紫檀色。项怀礼讲这是父亲当年结婚时姥姥家陪送的嫁妆,用的是上成木料,门面顶端还刻了龙风纹。
项怀里打开衣柜,掀起木板,从里面拿出一个破旧的布包袱,展开后,是一块已经生锈的铁板,上面用铜板镶嵌着五个大字“项五十铁铺”。
“全对上了,这就是林董要找的项家铁铺。”志辉喊了一声。
“不对呀,不是说咱家被炸没了吗,那儿跑出来个剑门柜?”梦茹心细,发现了爸爸说话的破绽。
“这孩子就是精,什么事也瞒不了你。告诉你吧,这个衣柜和牌匾是项家祖传唯一两件东西。我父亲结婚的时候,因为家里下面要开店,上面矮,根本放不下衣柜。就把衣柜暂时存放在我姥姥家。我姥姥家当时算是比较富裕,相中项家是因为有手艺。这个柜子直到我爷爷奶奶过世后才搬到了城里,后来传给了我。”项怀礼解释了一下。
“爸,你快说,后来咱家怎样了?”梦茹不太在意这块牌匾,催着爸爸讲下去。
“店铺没了,全家人总得吃饭哪。你老爷爷只好带着你老奶奶和你爷爷奶奶到外给人家打短工,饥一顿饱一顿的活命。没过几年,你老爷爷和老奶奶相继去世。你爷爷和奶奶两个人在城区边缘搭了个窝棚,算是栖身之地。亏得你爷爷有手艺,给人家铁匠辅掌钳。这方面你们不知道,打铁有抢锤的,有掌钳的。技术全在于掌钳这里,抢锤是个力气活,只要听从掌钳的点化该轻则轻该重则重的敲打。掌钳的既要看火候,还要根据需要用一把小锤子指示抢锤的敲打那里。因为是技术活,东家给的报酬也高一些。就这样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直到全国解放。”项怀礼说。
“后来呢?解放后为什么咱家没有再重操旧业?”梦茹问。
“怎么没有。因为你爷爷有这个手艺,公私合营后,招他进了五金厂,主要配养徒弟。你妈妈是第一批女工徒弟,因为干不了力气活,就跟着你爷爷学习钣金。因为你爷爷技术好,大家都喊他项老大,很多新进来的工人根本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我是小时候跟着他学了几天,后来嫌工作太累,就跑到钢铁厂当了钢铁工人。那时候炼钢工人很吃香的。你妈妈可是干了一辈子的钣金工。”项怀礼说。
“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在厂里可吃香了,连厂长都敬重他。工人们也是这样,只要说是项老大交待的事,没有一个敢埋汰的。可惜六十多岁就走了,一天福也没有享。”宋雪萍说着又流泪了。
“你姑奶奶在美国有儿女吗?”项怀礼问。
“有,听林董事长说,儿女在美国都挺有成就的。她还在林董的公司里投了资,遗嘱中说明只要找到项家后人,就继承她的股份。”志辉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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