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样子,推推巴巴的不怕人笑话?爸,算我求你了,咱们上车吧。”
师父愣住了。他收住脚步,眼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年轻人。爸爸?他刚才是这样叫自己的吗?莫非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儿子已经多久没有叫他爸爸了?五年?八年?他已经记不清楚。即便儿子第一次带静月回家那天,当着静月的面他都没能喊他一声爸爸。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眼窝里有一种温热的东西正在涌动,这东西如同涨潮的海水般冲击着他的眼眶,令他不堪忍受了。他看了一眼儿子,见他神情恍惚头发乱得像只鸡窝,心顿时软了下来。这还是自己儿子吗?几天没见怎么落寞成了这副德行?刚要开口说话,转念他又想起了静月,想起了她那黯淡忧郁的神情,想起她一个人在站台上孤独的身影。他的心立刻又硬了起来。
“有事回去再说。”扔下这句话,师父抬脚继续朝前走去。
“爸——爸——你给我!”晓亮一把从他肩上抢下背包,抓起他的胳膊便往汽车旁边拖。
“放开——你放开我。我自己能走!”师父一边挣扎,一边大声斥责着儿子,挣扎了一会儿,见儿子铁了心要拽他上车,只好随着他的脚步,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汽车旁。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身后不远处的树下停了辆摩托车,一个戴头盔的男子正跨在车上朝他张望。那人的装束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黑上衣,蓝裤子,黑头盔,墨镜。这不就是施卫忠在水渠上遇到的人吗?想到这里,他猛地挣脱了儿子的拉拽,转身快步朝那人走去。见他过来,摩托车迅速调转车头,一声吼叫后消失在大街的拐弯处。
见摩托车已经走远,师父重新回到了汽车旁,为了不让儿子担心,他决定暂时隐瞒摩托车的事。
“钥匙?”他把手伸向晓亮,柔声问。晓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迟疑了片刻后,把钥匙递到了他的手里。
“把安全带系上!”上车后,师父一边拽起安全带,一边提醒儿子说。晓亮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眼睛直直地望着车的前窗玻璃,许久不动。见状,他只得松开自己的安全带,斜过身去,抓起了儿子一侧的安全带。
“谁让你出院的?”晓亮没有理会他的动作,突然大声问道。
“你这孩子,吓我一跳!我已经好了,不出院总赖在医院干啥?”
“好了?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说这个,咱不说这个了行吗?反正院我已经出了,即便现在回去,他们也不会再要我了。”
“自私!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
“我,自私?”他用手指着自己鼻子说,“好——好——好——我自私,我自私。就算我自私,可我没碍着别人吧?”
“怎么没碍着别人?”
“碍着谁了?”
“碍着我,碍着我妈妈了。”
“儿子,”师父沉思了片刻,然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意见大着哩,我也知道自己有许多事情做的确不够好,但你必须明白一点,爸爸是爱你的,爸爸不能没有你。”
“你能告诉我,静月是为啥走的吗?”
“我哪知道她是因为啥?不想在这里待了呗!”
“我看,是因为有人不欢迎她吧?”
“对。我就是不欢迎,怎么了?是你叫她来的又不是我。画蛇添足!”
“你说啥?小兔崽子,我看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就不能想想,人家大老远的跑来为啥?”
“为啥?鬼才知道她是因为啥!不就是想叫我回去吗?我回去干啥?反正横竖就是个死,不如死在老家痛快,到时候埋还方便。”
“你说啥呢,谁让你死了?你把话说清楚。”听到儿子说到死,师父心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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