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夷光这才把手轻轻的放到自己已有些隆起的小腹上,闭上了眼睛。
却是了无睡意,反而脑中一片清明。她是说靖南侯太夫人这阵子于傅御和她的房里事上,沉默得过了头,简直不符合她的一贯作风,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那她当初何以非要巴巴的将松香丁香赏给傅御,无论如何都要将二人留在清风
堂里,也终于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靖南侯太夫人哪是单纯为了给她添堵,又哪只是为了破坏她和傅御夫妻之间的感情,她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要用二人,一早就在为今日布局呢!
亦连松香丁香之前的沉默本分与无声无息,定也是她特地授意的,两个这般省事还有名无实的通房,能掀起什么风浪来,时间一长,哪个做主母的又能不放松警惕呢?恰恰就是在主母放松了警惕后,二人再出手,一击即中的胜算,自然也要大上许多,反正理由都是现成的,她们都那般老实本分了,作主母的有了身孕,依然死死的霸着男人不放,说什么也不肯抬举
她们,叫她们怎能不怨不恨,不一时激愤糊涂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她们可本来就是贤妃娘娘赏给四老爷的!
至于让范妈妈去服侍二人,就更是深谋远虑了。
先可以说范妈妈也是受了松香丁香的蒙蔽,若这个理由不够了,也还有旁的。范妈妈本就对她怀恨在心么,若不是自己这个四夫人,她还是体面荣耀的管事妈妈,连主子们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却沦落得一度被流放去了庄子上,好容易被接回来,又让她去服侍两个通房,
这当中的落差,谁能受得了?
偏她的新主子们得宠还眼见遥遥无期,她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日子自然也是遥遥无期,而只能被日日都关在那一方小院子里,天长日久的,她岂能不更恨更怨的?范妈妈又是在侯府服侍多年的老人儿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里的人脉关系和统筹安排的能力,也是远非其他下人能比的,怨恨交织之下,要与松香丁香狼狈为奸,筹谋给许夷光添点儿堵,甚至对
她不利,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事实上,今日她不就差点儿成了事吗?
如此不管是事成还是事败,都是松香丁香激愤糊涂之下造成的,也是她许夷光咎由自取的,谁让她那般的不容人呢,既是她先不容人的,有因才有果,那便怪不得任何人。
甚至靖南侯太夫人还可以反过来指责她,连自己房里的事都掌管不利索,她这个四房主母,到底是怎么当的?
整件事便也成了妻妾之间的争风吃醋,在侯府都掀不起任何水花了,更别提还想在侯府以外掀起水花!
退一万步说,就算傅御和她恨极痛极之下,非要把事情往大了闹,也还有范妈妈挡在前头,可结果同样是她咎由自取,谁让当初她对范妈妈那般不假辞色,那般不给面子的?
范妈妈一直怀恨在心之下,做出什么糊涂事来,也是理所应当,哪有什么人指使她,她许氏非要再四处攀咬,巴不得把整个侯府都弄得乱七八糟,又是安的什么心?
总归到头来,怎么都不会是别人的错,而只是许夷光自己的错!
许夷光想到这里,忍不住勾唇无声的冷笑起来。
明刀暗箭冲着她来可以,但冲着她的孩子们来,却是万万不可以,哪怕靖南侯太夫人行事前,已把什么都谋算好了,确保无论如何都牵连不到她头上,她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响起了胡妈妈轻柔的声音:“夫人,您睡着了吗?药熬好了,您要不还是先喝了药再睡吧?”
许夷光顿了顿,道:“没睡着,把碗端过来我喝吧。”
很快幔帐便撩开了,胡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过来,许夷光接过先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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