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左泉并不在左府内,却也不在翰林院,翰林院事情少,他至今都只是帮着编撰一些典籍而已,十日里有八日都很清闲,所有人来去也颇自由。
但他从来不迟到早退,做完了自己分内的事,便安静的看自己的书,时日一场,翰林院上至掌院大学士,下至一众老翰林,没有不欣赏不喜欢他的,都觉着他当初和离必定有隐情,当真是可惜了。
若不是他明确表过态,短时间内不打算再娶亲,甚至还有几位老翰林想将女儿嫁给他。
可连日来,左泉却每日都只是去翰林院露一面,便借口家中有事离开了。
然后去到与许家隔街的一间酒楼里,坐在他们二楼的雅阁,一坐便是一整日。
今日亦是如此,左泉早早离了翰林院,便去了老地方。
然与往日不同的是,以往他一眼看去冷冷清清,半日都看不到一个人影的地方,今日却是人来人往,热闹得紧。
左泉当然知道是为什么,许家大爷c他的前大舅子高中了,这么大的喜事,谁家会不好生热闹一番呢?何况许家今日还不只这一喜,根本就是双喜临门,那就更是喜庆与热闹了。
左泉由衷的为许诚光高兴,也由衷的佩服他,顶着那样巨大的压力,依然能考中,名次还很不错,换了自己,可未必能做到。只是许家的另一喜,左泉却怎么也没办法替他们高兴,更没法替当事人高兴,那是他曾经的妻子,是他曾以为自己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如今却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余生与他再扯不上任何一丝一毫的
关系了,他当初到底是怎么把她弄丢了的!
左泉越想心里便越是难受。
纵然早已知道她不会回头,他也早已没有希望了,可只要她一日还是单身,他便理论上还有希望。
然而如今,那仅剩的希望也破灭了,他终于彻彻底底失去她,彻彻底底要从她的生命里退场了这场只有他一个人执意不愿意醒来的梦,也该醒了!“大爷,您早起到现在,还没吃过什么东西,要不,我让他们给您下一碗面来,您趁热吃吧?这才几日呢,您看您都瘦成什么样儿了,本来就瘦,如今更快要不能看了”贴身小厮青松的声音忽然响起
,打断了左泉的思绪。
他醒过来神来,却是一点不觉着饿,“不必了,我不饿,只重新给我沏一杯茶来即可。”
“可是”青松还待再劝,见左泉已经垂下了眼睑,只得打住,轻手轻脚的给他沏茶去了。
等他沏好茶端回来后,就见左泉还是维持着方才的样子,一动也没动,脸上虽看不出什么悲喜,整个人却无形中透着满满的悲怆与萧索,青松不由心下一酸,大爷也真是太苦了!
问题是他这般自苦,前大奶奶根本就不知道,纵然知道了,也丝毫都不心疼,又是何必?前大奶奶也真是心狠,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大爷与她怎么着也做了一百多个日夜的夫妻,就算当初曾经对不住她,那也是无心的,之后更是知道错了,一心想要补偿她,无数次的去找她,恳求她
不说,连她去了保定,都千里迢迢的追去,什么脸面尊严都不要了她怎么就一点也不心疼,一点也不感动呢?
那一百多个日夜的夫妻都白做了吗?还说再嫁就再嫁,连最后一丝体面与念想都不给他们家大爷留,事先也连知会他们家大爷一声都吝于,那姓袁的鳏夫有什么好,比大爷还年长些,却至今连个秀才都不是,长得也远不如他们家大爷好
,袁家亦远及不上他们左家,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当真是方方面面给他们家大爷提鞋都不配,前大奶奶到底怎么想的!青松真是越想便越替自家大爷不平,因忍不住说道:“大爷,那姓袁的给您提鞋都不配,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们有的是法子把这门亲事给搅黄了,让他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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