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到了西华门外,因如今天亮得早了,远远的便已能看到外边儿停着两辆黑漆平头马车了。
近了一看,果然马车前的气死风灯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傅”字,许夷光便知道靖南侯太夫人与靖南侯夫人早到了,紧了紧拳头,看了一眼大寒,大寒便吩咐车夫靠过去。
等许夷光下了车,靖南侯太夫人婆媳也跟着下了车,许夷光便屈膝给二人行礼:“让母亲和大嫂久等了,都是我的不是,还请母亲与大嫂恕罪。”
靖南侯太夫人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哪还有心情计较她的晚来,只笑道:“我们也才刚来,没有久等,何况伯府本来就要远一些,让你昨儿便带了我两个宝贝小孙孙回府,你又说还想再在娘家住几日。”
许夷光笑道:“这不是想着趁四老爷不在家,多在娘家清闲两日么,也亏得母亲疼爱与体谅,不然我可不能这般的优哉游哉。”
靖南侯夫人见许夷光终于来了,则是暗自舒了一口气,她还担心她会临阵脱逃,想借口能躲一日算一日呢,倒是没想到还真敢来,还是侯爷神机妙算。
因笑着插言道:“可不是,母亲这般体贴的婆婆,满京城可都不好找。四弟妹一路上可还顺利吧?偏昨儿说让阿焕一早去接你,你又不肯,怕累着了他,自家的侄子,本来就该使唤么。”
护送祖母与母亲过来的傅焕也笑道:“是啊四婶婶,我虽笨拙,跑跑腿儿还是没问题的。”许夷光抿嘴笑道:“这不是想着大奶奶有孕在身,大爷越发的辛苦,不忍心么?等将来大奶奶生了,再有事时,一定不会与大嫂和大爷客气。再说,不是还有府里打发去护送我的护卫们吗,出不了事的
,大嫂就放心吧。”
打发傅焕一早去接她,不就是防着她临阵退缩么,总算靖南侯还有风度,没真这样做,可依然事先打发了护卫去等着,说到底,还是担心她忽然说不去了,看来待会儿她且有一场硬仗打啊!
婆媳妯娌又略说了几句话,到底宫门不是说话之地,也就暂时打住,进了宫门去。
片刻之后,贤妃跟前儿的程公公满脸是笑的迎了出来,一通行礼寒暄后,一行人直接去了贤妃宫里。
贤妃果然如程公公所说,早已等着了,只贤妃的气色有些不大好,虽华服高髻,珠翠满头,还化了精致的妆,依然掩不住眼睑下的青影和一脸的憔悴。靖南侯太夫人看得满脸的心疼,待行过礼,沉香再把殿内服侍的人都屏退后,便立刻关切的问起来:“我看娘娘的气色很不好的样子,是昨晚没睡好吗?不管怎么样,娘娘也该以自己的身体为要才是。
”
贤妃闻言,摇了摇头,强笑道:“本宫没事儿,母亲不必担心,就是近来有些睡不实罢了”话没说完,侍立在一旁的沉香已道:“太夫人,娘娘连日来是有些睡不实,可更多还是让气的。您不知道,前儿内务府分发今年贡上的锦缎时,以往都是皇后娘娘挑过了,便我们娘娘最先挑,今年却竟让重锦宫先挑了哦,重锦宫就是那丽贵嫔的宫殿,皇上新近才亲自给命名的,还特许只她一个人住,省得别人扰了她的清净。可就算这样,我们娘娘也是后宫仅次于皇后娘娘的第二人,论位份论资历,
都远不是那丽贵嫔能比的,内务府却先让丽贵嫔挑了锦缎,再让我们娘娘挑,什么意思呢?”越说越气,“这还罢了,昨儿丽贵嫔迎面遇上了我们娘娘,竟然说自己闪了腰,不方便给娘娘行礼,然后便扬长而去了简直就是太狂了,狂得都快要上天了,叫娘娘怎能不气?平日重锦宫的宫女内侍见了我们,各种嚣张各种挑衅之类的小事,就更是数不胜数了,可我们做奴婢奴才的受点气没什么,娘娘却是千金之躯,如何受得了那些腌臜气?这不气得从昨儿到现在,几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昨夜
也压根儿没怎么睡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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