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心里已是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持得住,不紧不慢走向了许夷光。
许夷光待她走近了,方屈膝福了下去,叫了一声:“娘娘。”
又向靖南侯太夫人屈膝一礼,却不肯再叫她母亲,哪怕是不带任何感情,从来都只是一个称谓的两个字,如今也断不肯再叫了,改为了一声:“太夫人。”贤妃衣袖下的拳头又在一紧,嘴上已压低了声音,道:“四弟妹与丽贵嫔谈得怎么样了?本宫与母亲见你久不回来,想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来御花园逛逛,晒晒太阳,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
你。”
许夷光淡笑道:“回娘娘,我与丽贵嫔话不投机,实在谈不到一块儿去,所以要让娘娘失望,也让太夫人失望了。”
见靖南侯太夫人不若贤妃养气功夫到家,脸色已快要绷不住的皴裂开来,心下稍稍解气。贤妃明显觉得许夷光那两个失望话里有话,再结合现下的情形,心里侥幸残存的希望也破灭了好容易方挤出了一抹笑来,道:“话不投机便不投机吧,丽贵嫔那个出身,到底上不得台面了些,也不
怪四弟妹与她谈不来,这宫里能与她谈得来的,就没几个,回头咱们再想旁的法子也就是了。”
许夷光笑着点了点头:“娘娘不怪罪我就好。”
贤妃笑道:“咱们才是一家人,四弟妹也已尽力了,只要尽了力,不能成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不过四弟妹都与丽贵嫔说了些什么呢?若是不投机,应当说不了这么半日才是。”许夷光沉默了片刻,见沉香已带着小宫女忙忙赶了过来,笑道:“沉香姑姑已经过来了,娘娘有什么话,只管问沉香姑姑吧,我既进了宫来,不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委实说不过去,就先失陪了。回头
太夫人和大夫人也不必等我了,只管先出宫回府吧,我给皇后娘娘请完安后,便直接回伯府即可,没的白耽误太夫人和大夫人的时间。”
说完又是屈膝一礼,不待贤妃与靖南侯太夫人发话,已不由分说径自去了。剩下靖南侯太夫人直至她主仆走远了,方再也忍不住沉下了脸来,恨声说道:“贱人这是什么态度,简直目中无人到了极点,还当着娘娘的面儿尚且如此,平日里狂成什么样儿,可想而知,娘娘说叫我
怎能不生气”
话没说完,已让贤妃沉声打断了:“母亲就少说两句吧,现下是计较这些鸡毛蒜皮小节的时候吗,何况您也不怕隔墙有耳?且先回宫,问清楚了沉香到底怎么一回事是正经!”
说话间,沉香已走近了,满脸忐忑的样子一看便知道有问题,贤妃却没多问,只说了一句:“回宫吧。”
带着一众人等,回了自己宫里去。
待在寝殿内坐定,又将服侍的人都屏退了,贤妃方冷声问起沉香来:“本该万无一失的事,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你快把当时的情形,从头至尾都与本宫道来。”沉香忙恭声应了“是”,一一学起当时的情形来,“奴婢见丽贵嫔竟与县主拉扯起来,还想着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所以一直冷眼旁观着,谁知道,三次信号以后,县主那个丫头,竟然忽然把县主给扑倒了,之后又在阁内四处查看了一遍,还附耳与县主说了几句话,县主的脸色便很难看,看向奴婢的目光,也很不善了都怪奴婢,竟没想过县主何以一直要带着那个丫头,摆明了就是那个丫头身怀绝技
,县主一直都在未雨绸缪,若是奴婢一早想到了,也就不会坏了娘娘的大事了,还请娘娘降罪。”
说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想着自己主动请罪,娘娘生气归生气,指不定看在她态度良好的份儿上,就从轻发落她呢?贤妃的脸色已阴得能挤出水来,片刻方冷声道:“那县主那个丫头可瞧见了咱们的人埋伏在哪里吗?本宫是说她怎么忽然就变得这般配合了,竟没等到皇上亲自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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