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亲娘,当然见不得他和敏敏两情相悦,见不得他娶自己心爱的女子,见不得他们夫妻和睦,伉俪情深,容不下彼此,更见不得他们儿女绕膝,白头到老了当然,归根结底,还是见不得他好,巴不
得他能痛苦一辈子,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可那些嘘寒问暖,那些无微不至,还有这么多年下来的母子情分,都是假的,连一丝一毫的真心都没有吗?
她怎么能一装慈母就是二十几年的!
还有大哥与大姐,他们必定什么都知道,竟也能丝毫不愧疚不自责于父亲的死,还能与他“兄弟姐弟情深”这么多年,当真是“成大事者布局小节”啊,他实在自愧不如!不过最糊涂最可笑的,还是自己,明明多活了一世,竟然还能什么都不知道,上辈子连死后,都只能做个糊涂鬼,也就难怪这辈子依然会被骗得团团转,让自己无数次的痛苦与矛盾,也让自己心爱的
人无数次的委曲求全了!
见傅御久久都不说话,也一动不动,傅实不由担心起来,四爷再是文韬武略,年少有为呢,乍然知道这些事,也难免大受打击,痛苦无措,早知道自己方才该缓着点儿说呢便想开口解劝傅御几句。
却是未及开口,就见许夷光冲自己缓缓摇头,示意他什么都别说,只得把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许夷光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傅御,然而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安静,于是也什么都没说,只静静的坐在一旁,关切的看着他,给他以足够的时间消化与接受。
他虽重情重义,却更坚韧强大,她相信他很快就能调节好自己情绪的。果然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后,傅御便睁开眼睛,哑声开了口:“实叔,媛夫人我娘她,葬在哪里的?当初她虽一点不为我这个儿子着想,舍不得故土,不愿意跟父亲走,到底给了我生命,将来有机会
时,我还是该到她坟前,磕个头上柱香,让她见见我,也见见我的妻儿才是。”
傅实见他终于说话了,如释重负,忙道:“媛夫人就葬在他们家后山的,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只要四爷愿意,我随时可以引了四爷去的。”许夷光也如释重负,接道:“等这次的事了了,只要熠之哥哥愿意,我和两个孩子随时可以陪你出发。正好如今天气也暖和了,孩子们虽小,路上注意些,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若不是当年婆婆排
除万难,也要坚持生下你,我可就遇不上你,不能与你心心相印,结为夫妻,更别提生下燿哥儿燃哥儿了,我届时可得好生给婆婆磕几个头,叩谢她老人家生了你才是。”
听傅御的意思,摆明了怨着媛夫人,且不说媛夫人当年也不容易,与老靖南侯间纵不至于说隔着国仇,那也是隔着家恨,何况还不能不为亲人和自己的未来考虑,单凭这些,傅御也不该怨她。
就算媛夫人没有苦衷,那也是上辈人的事了,许夷光实在不希望傅御再为长辈们的恩恩怨怨痛苦神伤。
傅御听许夷光说当年媛夫人排除万难,也要坚持生下他,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媛夫人的不容易,只一时间有些过不去那个坎儿罢了片刻方沉声又问傅实:“那实叔,我娘的亲人们,可都还健在?”傅实忙道:“只有媛夫人的弟弟还健在,二老却是早已不在了当年他们逼得媛夫人与老侯爷决断,老侯爷又带着四爷回了京城后,媛夫人既思念侯爷又思念四爷,没多久便忧思成疾,卧床不起了,二老这才后悔了,后悔不该只想着旧仇和村里人的冷言冷语与排挤,就那样逼媛夫人,所以等到媛夫人去世以后,二老悔痛之下,没多久也去了。好在媛夫人的弟弟倒是顺利长大成人,还娶了亲,生了一
个女儿和一对儿小子,也是双生的,如今日子还算过得,四爷只管安心吧。”
傅御便又不说话了。
他其实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