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八,大吉。
天还没亮,整个京城都已热闹了起来,又以各达官贵人府上为最,大家都赶着要进宫去朝拜太子,庆贺国家有了储君,江山社稷有了传承。
但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太子府和皇宫,从太子府到皇宫的道路两旁,也早早就清了场,两旁都换过了红灯笼,挂上了红绸,地上也铺了大红色的毡毯,一路绵延至皇宫的正门午门前。不过这些热闹都与许夷光无关,她清早起来送走了傅御c汪思邈和李氏后,便带着崧哥儿和燿哥儿燃哥儿,又睡起回笼觉来,直到日上三竿,才睡醒了再次起身,然后用过早膳,便带着孩子们去了园
子里玩耍,就当听不见外面一直隐隐传来的种种热闹一般。
只她虽对外面的种种热闹不感兴趣,府里的下人们却个个儿都忍不住心痒难耐,毕竟这样的盛事,他们一辈子可能就只能遇上这一次。
许夷光知道爱热闹是人之常情,倒也不拦着下人们,只吩咐了吴妈妈和管家注意排好班,再就是约束好下人们,不许他们生事后,便由得他们去了。
惟有大寒与胡妈妈几个知道个中隐情的,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也对外面的热闹半点不感兴趣,只盼着能快些离开京城,离得远远的,也省得节外生枝。
如此热闹了一整日,到得傍晚,汪思邈与李氏总算回来了,傅御却没回来。
许夷光问得是宫里设了宴,款待皇亲国戚们,傅御作为国舅之一,自然也在列,根本推辞不过,只得留下后,方稍松了一口气。
又见汪思邈与李氏都满脸的疲惫,不欲再打扰他们,因说道:“娘和师叔今儿必定累坏了,用了膳,洗了澡,就早些睡下吧,崧哥儿就由我带去听雨轩睡,横竖有乳母和丫头们呢,娘只管安心。”李氏却是忍不住担心,低声道:“熠之一个人在宫里,不会出什么事儿吧,毕竟之前他们就敢一再的对他不利了,如今自然更没有顾忌,且你们不日就要离京了,离京后他们想要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万一他们铤而走险”
许夷光忙笑道:“娘,您想多了,那可是皇宫,又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怎么敢,且今儿是太子的好日子,他们也断不会自己触自己的霉头。便是以后,您也不必担心,熠之早就留了后手的。”
汪思邈也笑道:“这太子刚上任,屁股还没坐热呢,哪顾得上这些?再说熠之也不是软柿子,可以由得人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别自己吓自己了。”
李氏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适逢吴妈妈领着丫头们上了热饭热菜来,许夷光早就用过了,于是带着三个孩子,先回了听雨轩去。
一直到快交三更,傅御才回来了。
许夷光正打盹儿,见他回来了,忙起身迎上前,低声问道:“没发生什么事儿吧?饿不饿?我让厨房给你留了鸡汤,就以鸡汤做底汤,下一碗面来给你吃好不好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呢,真难闻!”
宫宴从来就没人能真正吃饱的,傅御自然也不例外,闻言点头道:“没事儿,一年半载以内,他们应当都不会生事,何况是今日,就是肚子饿得慌,让她们多下点面。”
说着接过许夷光递上的茶一饮而尽后,方又道:“是喝了不少酒,众目睽睽之下,喝了这个的,便不好不喝那个的,不过我有分寸的,敏敏你别担心。”
许夷光“嗯”了一声,叫了大寒去厨房传话儿,怕傅御饿坏了,又叫小芍去端了给她做的杏仁露来他先喝着,方问道:“今儿宫里必定很热闹,街上也是一样吧?方才我都还能听见放焰火的声音。”
傅御点头:“到处都火树银花的,是挺热闹,街上做生意叫卖的,更是比元宵灯会时的人还多,宫里也热闹,比正旦时尤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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