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迎上许夷光清澈见底的目光,哪怕心里一再告诉自己,他这是善意的谎言,依然说不出否定的话来了。的确,老镇国公与镇国公明确表了态,他们不是不愿相信他的话,而是无凭无据的,他们不能相信他,因为他们家大业大,亲族众多,一旦有个什么闪失,家族便要分崩离析,族破人亡,他们赌不起
。
所以除非傅御拿到白纸黑字的印信,否则他们绝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绝不会与他合作!
至于皇上就算不是皇上,也是他们的外甥与表哥,太后更是他们的亲妹妹与姑母,是镇国公府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一柄庇护伞,在家族与权势的面前,这点子血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许夷光见傅御不说话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叹道:“事出紧急,多拖一日,便多一分变数,因为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后,如今的身体状况都不容乐观,所以我必须留下,不然等到皇上驾了崩,就算拿到了太后的印信,也是于事无补了。若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当然会不管不顾的跟你离开,可我们还有燿哥儿燃哥儿,我们既带了他们来这个世间,就该尽可能给他们最好的一切,尽可能的陪伴他们才是我也还有父母与那么多亲人,若我什么努力都
没做,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我连累,那我就算死了,也不能安心,反之,若我的确竭尽所能了,依然不能让他们幸免于被我连累,那我至少心里能好受一点,熠之,希望你能理解我。”顿了顿,又道:“也怪不得老镇国公与镇国公父子,赌赢了的确有可能让他们家再兴旺几十年,但一旦赌输,他们家就会万劫不复,代价实在太大,他们又何必要冒这个险?反正什么都不做,他们照样
可以再平安富贵几十年可没有他们家的支持,咱们成事的希望简直微乎其微,所以你先回去吧,我们双管齐下,不信真等不来转机了!”
她话说到这个地步,傅御还能说什么?只得沉声道:“敏敏,我可以答应你留下,但你也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勉强,无论任何时候,都必须以保护好自己为首要。不然你若是有个什么好歹,我绝不会独活,那两个孩子便既没有娘也没有爹了
,我是男人,狠得下那个心,你当娘的,我不信你也狠得下那个心!”
许夷光鼻间猛地一酸,郑重道:“你放心,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也还没有生女儿呢。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好吗?”
万一凭他的本事,逃出生天还是有希望的,那她纵然死了,想到孩子们好歹还有他这个当爹的照顾与庇护,也能安心与瞑目了。
傅御却没有应下许夷光的话,只要她活着,他当然无论如何都会活着,反之,他旁的任何人c任何事,可都顾不得了!
夫妻两个红着眼对视着,都没有再说话,也都知道对方心里正想什么,却又知道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
“县主睡了吗?太子殿下马上过来了,县主收拾一下准备接驾吧。”
冷不防外面却传来一个声音。
然后是大寒略显慌乱的声音:“我们县主已经睡下了,且那个c那个身体有些不舒服,能请太子殿下明儿再来吗?”对方笑道:“整个东宫都是太子殿下的,将来更是连整个天下都是殿下的,自然是殿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了,姑娘还是快点服侍县主起来,收拾好了准备接驾吧,这欲擒故纵玩儿过头了,可就不好了
。”
大寒只得应道:“那我这便回我们县主去。”
随即走到内室的门前,说道:“县主,太子殿下马上过来了,要奴婢进来服侍您起身吗?”
说完压低声音,急道:“夫人,将军走了吗?快让将军先走,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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