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开,它然固执地保持着那别扭的弯曲姿势!老烟搞不清这辆车是属于大多的还是二多的,但无论是哪个混蛋,他都已把这破车摔得快报废了。老烟恨不得用锤子去敲他们的脑袋,以让他们记住,要学会爱惜公共财产。
他把陈乐支到一边去了,嫌那孩子碍手碍脚。陈乐现在正提着水桶,擦拭着巡逻车上的血迹。那是昨天战斗时留下的,不过幸好,都集中在车身尾部。他先把水泼到上面,再挥着把大铁刷,使劲地刷。没过五分钟,他那纤细的小胳膊,就抬不起来了,他一边揉着,一边找个小凳子,坐下休息。
老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即严厉又有一丝疼爱!他孤身一人,流浪了很久,一直感到自己罪孽深重。当他亲手结束了相伴几十载的妻子的性命时,他的心也跟着死了。只剩下一副躯壳,麻木不仁地消耗着时日不多的生命。再没有什么事能引起他的兴趣,也不再关心任何事。甚至对其他人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厌恶,好人c坏人,又有什么重要呢?为了生存,每个人都做了太多难以启齿的事。争夺c背叛c谎言c欺诈罪恶累累!可笑的是,没人愿意承认自己是坏人,每个人都高呼着,“我要活下去!”似乎这是一句万能的,可以得到任何神明宽宥的箴言。
但当陈乐来到他身边的时候,这一切似乎有了些微的改变。好像万年的冰山,因为一点点温度,出现了消融的迹象。还不至于改变根本,只是坚硬冰冷中多了一丝润滑而已。正常来说,像他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孩子的时候,包容和爱,在自己的暮年中,感受到一份生命的活力。当他心情不太坏的时候,他会捉弄那个小东西来取乐,就算是严厉的时候,也并不是真的严厉。他希望那孩子能活下去,所以尽量让他体会到生存的艰难,让他学会自立。
老烟停下手里的活,颇为厌恶地皱起眉头。倒不是因为那辆跟他较劲的破机车,而是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歌声——最难听的嗓音,唱着最难听的歌!先是在门口,进而渐唱渐近。
我是弹
我是长
快乐生活在弹药房
吃得好c穿得棒
女人争先把我上
唉吆!
突然遭了殃c遭了殃!
唉吆!
突然
遭殃!
弹长晃着他那布条脑袋,一步三摇地向里走。神情即亢奋又猥琐,两条腿每迈出一步,还要抖一抖,算是一种舞步,和着他那蹩脚的唱词,仿佛前面就是灯光璀璨的舞台,而他则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别人每到这种关键时刻,一般都是激动而又严肃的。弹长则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仿佛他就是那个施害者,而不是受害者。天生一副坏人的坯子!
“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老烟直起身,晃动手里的大锤子,向他致意。
弹长把手放在胸前,向老烟深深一躬。但并不多言,布条间的两只眼睛,精光四射,略一梭巡,便发现坐在角落里的陈乐。头扬了一下,一副得意的样子。他顺手抓过把椅子,拖着向陈乐走去。椅子腿摩擦的地面,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听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陈乐惊骇地望着那怪物,在车库并不明亮的光线中,益发显得诡谲惊悚!他本来就一直很忌惮这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弹长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那么非同寻常。现在这个人更加怪异,头上缠满绷带,当他以那种独特而又疯癫的步态向他走过来,陈乐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托着自己的心,越举越高。
弹长把椅子放在陈乐面前,调整了一下位置,让他能正对着陈乐,并且在他坐下后,可能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他需要给他一个压迫感。摆好椅子后,弹长大模大样地坐上去,叉开两腿,胳膊支在腿上。先不急着说话,他确信问题就出在这里,就出在陈乐身上,而陈乐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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