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使唤丫头梳新发型,就是宋卿好这懒懒散散根本称不上发髻的玩意。
鉴于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有日宋卿好实在无聊,便故意跑去书馆看书,却不老老实实坐着,而是盘腿倚着架柱子,用一根手指翻书,行为轻佻无礼。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官家小姐跑来效仿她的姿势,还偷偷取名“反贼躺”,以为这样很个性很迷人,结果遇见洋务大臣夏焕例行巡视,袖子一拂。
“不成体统!瞧这些名门千金,哪还有半点知书达理的样子?蚀国先蚀民,我大应怕是要完。”
给宋卿好乐得,即便一穷二白三餐没着落都欢欣极了。
这厢,宋卿好听见我进房的动静,探过脑袋,微一撇唇:“画不出来。”难得沮丧。
那幅画是某个癖好特殊的买主定制的,用西洋油彩描的战争画面,开价挺高。奈何宋卿好天赋是有,却生在盛世,没见过真正交战的惨烈场面。而我呢,对音律尚通,丹青水墨之事却算了,根本帮不上忙,傻子似地立在那里看了好半会儿。
宋卿好估计被我懵懂的表情取悦,干脆画笔一扔,“算了,爱谁谁。”然后随手扯下发簪往外走,及腰的黑瀑就这么耷拉在肩头,绾在耳后。
我仿佛曾看见,连无忌都没忍住多瞧了她两眼。
蒸坊的名菜已陆陆续续送达完毕,我闻着那阵盛香食指大动,刚要狼吞虎咽,远远却听见一阵得儿得儿的小跑声。
不过晃眼功夫,一只大东西已经找准方向朝我扑过来,是那只名唤天下的狗。
昨日它害我跌进渭河,三哥罚它在笼子里思过,今儿放出来,估计也是看在我大病了一场的份上,“若再害上相思病,就麻烦了。”
三哥调笑我就罢了,宋卿好也可恨。
她从无忌口中得知我对天下的宠爱,立时夹一小筷子白肉喂到它嘴里,摸摸它的脑袋,跟与人对话似地:“叫公主看上,你可有好日子过了。”
天下像能听懂,呜咽着朝我怀中偎了偎,撒娇示好的意思。
见状,宋卿好又抬头来看看我,说:“不过公主也挺有福分的——”
“?”
“至少不是单相思。”
“”
午膳过后,宋卿好酒足饭饱说要眯一会儿,要我和三哥自行发挥。
三哥念及我大病初愈,也吩咐人收拾出一间屋子给我休息。不料我老想起小马夫的抱怨辗转反侧,而后又忆起那名玄衣侍卫,心头上一阵下一阵,实在睡不着,干脆起来活动。
这是我第一次到洋务堂,早前只听说这儿的藏书虽没有国子监的古老,却亦是琳琅满目,便打算去瞧瞧。
藏书馆离寝炉不算远,行步过去半盏香时间,我权当消食,结果在藏书馆园子里遇见夏焕,“天下”就是他送的。
我原想亲自去道声谢,三哥远远从亭子那方走来,先唤了对方,“夏大人。”
身后跟着习惯性保持几尺之远的无忌。
见他,夏焕不慌不忙拱手做国臣之礼,“臣方才听闻殿下光临,未来得及迎驾,请殿下恕罪。”
男子似笑非笑走近,“夏大人莫假客气。你该比谁都清楚,本王若真想治你的罪,恐怕你早已没有请罪的机会。”
夏焕噎住,身板弯了弯,做个揖,“那老臣谢过殿下心宽。”
“也不是我想宽就宽的,分人罢了。”
这夏焕在朝中的位置奇怪,明明品阶高不成低不就,偏偏小女儿被父皇御赐给了二哥。虽不是正妃,但七品官的女儿嫁进皇室,亦算是非一般的恩宠。
有人讲,可能当今天子是有被虐倾向,才会夏焕虐他千百遍,他待夏焕如初恋。
说这夏焕时年二十七才得中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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