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一亲临广桃斋,两年间仅四回。
第一回,原主子葭宁长公主薨逝,将星探交大小姐执掌,二十八人同大小姐及大小姐身边的阿苍阿茫认个脸第二回,因着大小姐挚友殷掠空在浙江失去音迅,大小姐心急如焚第三回,大小姐亲领着杨芸钗进广桃斋,让二十八人同杨芸钗相互认个脸,以便日后行事第四回,便是今日。
永书很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走到云堆大街拐角处便停下,停下后又鬼鬼祟祟地往回看,那方向看的还是广桃斋,他刚想问一声,便被瞪了一大眼,他被瞪缩了,缩到现在,已有半刻余钟。
莫息站在广桃斋斜对面的铺子前,想着方将排在他后头的两个男孩儿中的一个,那双淡漠间含着睿智的眸子,她大概不知道,他同她青梅竹马地长大,在一起玩闹的六个年头里,他比她想象中还要了解她,纵她伪装成皮肤偏麦色的农家男孩儿,他也能自她那一双什么时候都能冷静自持的眸子认出来。
他没有识破,那是知道她不会愿意被他识破,且她会出现在这广桃斋里,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办,他急步离开,转入拐角处前,他能感受到背后她如影随形的目光,直到他拐过弯,那目光方被收回,他再看的时候,她身边的另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儿已不见,他搜刮着这个时候可能与她同进同出的男孩儿,没有,伪装成黝黑男孩儿的女孩儿倒是有一个,杨芸钗!
杨芸钗先走,她后至,她小心谨慎,为了不被她发现,他没有亲眼目睹她消失的地方,但方向他知道,同先行的杨芸钗一样,她是往广桃斋末端那条过道而去,并且很快不见踪影,而过道里,仅有一扇小木门,门里面是哪一家,除了广桃斋,已不作他想。
“大少爷?”又过了小半刻钟,永书都站得有点儿腿酸了,抵着可能又得被瞪的压力轻唤了声。
幸在这回莫息没再瞪人,只轻飘飘地收回落在小巷子口的目光,转身提步:
“走吧,回去。”
永书手里还提着原本莫息不肯让他拿,非得自个拿且兴匆匆要往静国公府去献宝的两大包桂栗糕,闻言高兴地随着转身提步:
“诶?”
桂栗糕不送到静国公府给夜大小姐了?
奈何他敢想不敢问,闷头跟在莫息身后,一步一步往仁国公府走。
两日后左副将与花姨娘密会于京郊一处私宅时,被谢八带着英南候府的众多护院小厮丫寰婆子给闯了个透,气势之强不亚于千军万马踏境,一路破竹,直捣黄龙,将那时正颠龙倒凤的左副将花姨娘来了个捉奸成双,这一日不仅左副将花姨娘红透半边天,连谢八也在继夜十一之后成为京中有名的人物,与夜小老虎的雅称不同,谢八被暗下戏称谢马蜂。
坊间皆言左副将一定是在无意间捅了英南候府谢八小姐这马蜂窝,不然就瞧谢八那日带着诸多护院小厮丫寰婆子气势汹汹直捣黄龙的阵仗,说事先没预谋没准备谁信?
一时间,左老爷脑卒病瘫,左副将正妻一纸和离书递上京衙,除左副将这一房,与年仅十岁的左四爷这一房,左府余下两房不愿再同左副将一房合居,左老爷已无法掌家,两房很快割分左家产业,纷纷出府另居,避左副将一房如瘟役。
当日,谢八郁闷得很,消息不是说是夜十一同习二少偷偷于京郊私宅见面么,怎么成了她毫不认得的俩狗男女了?
当晚,谢皇后于凤仪宫大发雷霆,谢八跪在殿中,直挺挺的,丝毫不敢松懈,英南候坐在一旁座椅,殿中时不时响起谢皇后的咆哮声与砸碎瓷器之类的响声,这样的大动静,凤仪宫宫门早紧紧关上,力求别传出宫外去。
“你说!你到底还要干多少蠢事!”随着质问声落,谢皇后手中的描金缠枝衔桃蝙蝠纹茶盖碗随之往谢八跟前砸去。
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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