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问得直接,李亦杰却也知这绝非有意讥嘲,而且面对这少年总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不愿在他面前装腔作势,苦笑道:“是啊!瞧,你大哥是这么没出息,状元公,你以后可不能跟我学。”一边说,指甲轻轻弹着酒杯。汤远程长叹一声,抱起酒坛,仰头“咕嘟咕嘟”的连灌几大口。吟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喝酒!”
李亦杰话才出口,觉出这句忠告大有问题。从汤远程目前的穿着打扮,已经说明了许多不言之意,以两人处境观来,倒似是一对难兄难弟。规劝良言再难出口,等他刚放下酒坛,立刻接过喝。酒坛轮流交在两人手中,酒水渐轻,二人心情却是愈发沉重。
祭影教主摆脱了崆峒掌门,马不停蹄的前去追截楚梦琳,赶出甚远仍未见她影踪。从内功修为算起,即使再多给她一个时辰,速度也不可能快得过自己,推想起来,或许是在途中借机藏匿。
山林间多草木遮挡,地势本隐蔽,刚才又浪费了不少时候,再要返回搜寻实非易事,不过残影剑既不在她手上,捉这逆女也不急在一时。所虑是总舵长久无人照管,只剩些武艺低微的虾兵蟹将留守,过得数月也不知有无变故。多年的根据地,总不甘轻易舍弃,看此处距总舵较近,抄了个近路返回。
教中风平浪静,一切如常,稍许宽心,又出示令牌,命江冽尘火速回教领旨,派一名教徒前去送信,默默盘算着往来日程。而江冽尘却比他的预计足足晚了五天才到,显而易见,根本没将自己的命令放在心上。教主心里暗自升腾起一股火气,想着有任务交待他,暂不急于翻脸。
带着他来到一间无窗密室,喝令下属不得在近旁逗留,将所有人都远远赶开,关紧了大门,负手走到一边,想听他先禀报情由。等过有一盏茶时分,江冽尘始终沉默无语,仿佛是干耗,也有耐心跟他拖着。教主虽觉先开口有失气势,此时也屏不住,尽量控制着脾气,道:“殒儿的事,你都听说了?”
江冽尘道:“是。”其后又不搭腔。教主对他也无可奈何,只得再次迁,问道:“有何看法?”江冽尘冷冷的道:“那是他咎由自取,属下无话可说。”
教主“咦”了一声,道:“你跟殒儿的关系不一向很好么?这话怎么讲?”随后想到自己本可摆出高高在上的王者姿态,静听下属禀报,而今竟致演变成了形式呆板的一问一答,越想越气,道:“怎么讲?怎么讲?说呀!非得本座问一句,你才答一句,你的话那么值钱?”
江冽尘淡淡道:“属下生平最恨言而无信之人。殒堂主不守信诺,我没有这样的兄弟。他的事,我不会再管。不论您将来想杀他,还是想救他,都不要找我。”
教主冷笑一声,心道:“不守信诺?看来殒儿的禀报属实。”转开了话题,道:“近来武林中新兴的一伙草寇,势力独大,叫做青天寨,你听到过没有?”江冽尘眼神无一丝波澜,道:“虫蚁之辈,不足为患。”教主冷笑道:“甚好。若是本座派你前去剿灭,你是否又要回答我一句杀鸡焉用宰牛刀了?嗯?”江冽尘道:“确如其然。”
教主冷哼一声,面具遮掩之下,看不出他的表情变化。停顿一会儿才道:“好,本座也不将你大材小用。另有要务交待你办。实话跟你说了,入宫刺杀韵妃是本座授意,而今我教一党独尊,她竟敢多次出兵进犯,怎能容忍有人骑在本座头顶作威作福?殒儿既然失败了,由你替他收拾烂摊子,去杀了这臭女人,提头来见,没什么为难吧?”江冽尘道:“我不去。”
教主原也料到派他杀沈世韵,他定要闹些别扭,却没想竟拒绝得如此干脆,未留丝毫转圜余地,倒也是微微一怔,继而怒道:“你不去?你凭什么不去?”江冽尘道:“凭我以为她死期未到。”
教主“哈”一声冷笑,怪声道:“你以为?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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