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好东西。”南宫雪不愿听他指责师父,但真要说师父好在何处,又找不出站得住脚的证据,只能沉默相对。
暗夜殒说道:“他别想得太美了,正派武功讲究的是稳扎稳打,练会了从此根深蒂固。祭影教的武功并非真有多强,不过是上手较快,再以特殊心法搭配,激发自身最大潜能,但时日一长,必定损折自身真元。让你师兄趁早别练了,天底下哪有这种不劳而获的美事?”
南宫雪一惊,不知如何答话,心想:“他这可是在关心我师兄么?他两人素来不睦,怎会突发善心?可魔教的功夫练来有害,多半不假,那是万万不能让师兄再练了。”
再走不远,终于抵达山顶,眼前一座观宇现在眼前。南宫雪以前曾无数次的在此练功,此时重见,直有恍如隔世之感。刚想快步奔入,听殿中传来些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拥挤着万千人众,一时敌友难辨,心中又觉紧张,道:“万一那个魔教妖女还未离山,那要怎么办?”
暗夜殒冷哼道:“怕什么了?她没走正好,我倒要看看这妖女到底是谁,凭她也配拿残影剑?”说完绕过了她,径自进殿。南宫雪心地虽善良,但此时也恨透了那行凶的刺客,道:“没错,见到她该宰了,免得让她再祸害武林。”
刚一踏进观宇,果然看到其中黑压压的围了一群人,挤得水泄不通。服饰各异,似是门派均不相同,而从装束判定,尽是些后辈弟子。众人眼神都紧盯着一处,连南宫雪与暗夜殒两人突然闯入也没留心。南宫雪暗忖道:“若是此时有敌人进来偷袭,以他们这种警觉,可不真得一网打尽?”
透过人群的些微缝隙,隐约看到上躺着一人,盖着厚重的棉被,脸灰白,气若游丝,正是师父孟安英。想到当年师父怒气冲天,喝令她即刻上山面壁,终身不得归返之时的强势,再对比眼前颓唐,心中更觉酸涩。李亦杰半跪在他身旁,端着一碗汤药,恳求道:“师父,您喝一点药吧。您所受虽是剑伤,可必要的调理还是不能缺的”
孟安英阖上双眼,不去理他。李亦杰又急又伤心,道:“师父,我知道您心里怪弟子,可也千万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用汤匙舀起一勺,慢慢递到孟安英嘴边,道:“师父,看您这样,弟子比什么都难受,真恨不得代您受这些苦楚!您把药喝了,随便您怎么罚我都成,算要打我一百大板,弟子弟子也”
孟安英紧闭双唇,李亦杰喂去的药全顺着嘴角淌了下来。李亦杰急得举起衣袖便去给他拭抹。孟安英将头别到一边,避开他示好,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离我远点,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子。哈,你是武林盟主,全天下英雄都得受你统领,论起职位来,我也是你的下属,要你这么服侍我,我可生受不起。”
李亦杰慌道:“师父,您这是说哪里话?孝敬您,服侍您,都是弟子应该做的,您千万别再说什么上司下属一类的话,折杀弟子了!即使弟子有错,也求您给我一个悔过的机会!”孟安英冷哼道:“你没错!你有什么错?”
李亦杰道:“弟子错在不应与魔教中人来往,触犯门规中不得结交歼邪一戒。弟子更不该为了一己私心,归降朝廷,让天下英雄因此而群龙无首。”
孟安英低叹一声,冷冷道:“你喜欢做奴才不打紧,可首先该摆正了你自己的身份。你贵为武林盟主,却在众人一志抗清之时,先带头去给满洲皇帝提鞋跟,这种举动,让天下英雄的脸往哪里摆?更助长了鞑虏士气,到时他人人瞧不起咱们!”
李亦杰挨了师父一番训斥,泪水长流,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将汤碗高高举起,道:“师父,弟子诚然知错!只要您肯原谅弟子,先喝了这药,弟子愿意让出盟主之位,此后终身在华山面壁思过。”最后一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想到是再也不能见沈世韵的面,心中一片翻江倒海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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