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页坚持干完了之后的半日。
不得不说,手上裹着布料确实好受了许多。
下了工,虞峰没有参与大伙的聚餐,匆匆喝了两口汤,拿上窝窝就到溪头村辞工去了。
河边,汉子们围坐在火堆旁,边吃边唠着闲嗑。
有人好奇地挑起话头,“侯小子,你们村不是跟虞兄弟他们村离得近嘛,先前传的那件事可是真的?”
侯安呼噜呼噜喝了一大口菜汤,口齿不清地反问道:“哪件事?”
“还能有哪件?朝廷赏赐田地的事呗!”
其他汉子一听,也纷纷端着碗围拢过去,催促道:“快说说,大伙都好奇着呢!朝廷真赏了虞兄弟一大块地?”
侯安翻了个白眼,“那还有假?敞敞亮亮二十亩地在那儿摆着,二十亩呢,一眼望不到边儿!”
苏页独自坐在背风的地方,支着耳朵听着。
不用别人问,侯安便像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讲开了——
“我爹说,打了胜仗的兵头都领了银钱回家,唯独虞大哥用那些钱买了一辆平板车并三十多条草席,把全村男人的尸骨一个不差地拉了回来一千多里地呢,到家的时候都臭了!”
大伙发出“哦哦”的惊叹声,实际上,这个“故事”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听了,然而,无论听多少次都不会厌烦。
侯安讲得也起劲儿,“县令大人听说了这件事,亲自召见虞大哥,想让他去当官,没想到,虞大哥硬是给辞了,县令大人这才上报朝廷,将村头的二十亩官田分给了他。”
说到这里,汉子们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问道:“当官多好!他咋不去?”
“虞大哥说了——”侯安抽了抽鼻子,学着虞峰的口气说道,“一村子老的老,小的小,就我一个成年男人,得留下来顾着点才行!”
男人们纷纷感叹,“虞兄弟就是仁义!”
苏页挑了挑眉,的确像虞峰说出来的话。
侯安啃了一口冷掉的黍面窝窝,总结道:“我长这么大最佩服的人就是虞大哥,以后也要跟着他学!”
“你长这么大?你才多大!”
“十六,不小了!”侯安不服气地说道。
“十六了就敢在这充大辈儿?小子,我儿子都比你大!”
人们纷纷拿着他打趣起来。
听着大伙的调笑,苏页猛地想起来,这具身体今年也有十八了。
男子二十始成丁,十八岁,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如果不是遭逢乱世,他的婚姻大事早该张罗起来了。
苏页还真想知道,到时候永安侯会不会真让自家儿子娶个女人回家。
说起来,双儿能娶女人吗?
苏页在原身的记忆里翻了翻,还真没这方面的印象。
即使没有逃婚的事,苏页也从来没想过要回永安侯府。
一来,他心里明白,自己到底不是真正的苏夜阑,无论是家财还是爵位,实际上和他没什么关系。
当然,他会代替原身完成父亲的心愿,条件成熟之后也会替他报仇,权当是报答原身允许自己占了这个身子。
苏页默默地下定决心,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行。
就像虞峰说的,辞工的过程很顺利,江富户没有为难他,并且很快找到了接替的人。
这片土地刚刚经历过战乱之苦,农户们的日子都不好过,多的是不计较得失愿意多赚几个钱的人。
虞峰人缘很好,汉子们特意起了个大早给他们送行。
工头也叫人送来早饭,两人份。
萧瑟的秋风中,苏页抱着竹筒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一直暖到了心坎里。
他原本想着,整个村子的男人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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