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嗝”

    老牛满足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打断了他的思绪，然后慢慢地眯上了牛眼。

    环顾着四周已经熟悉的事与物，酒足饭饱之后，二牛子也有些疲倦了。

    毕竟，十亩地的水和十担柴火，对现在的身体来说并不轻松。况且，还有那些恢复性的训练。

    “算了，管这么多做什么，只要别惹到我就行。朝闻鸡鸣起锄耕，暮见鸟归荷担回，我所欲也！”

    卖弄了一番穷文腐字，望着月色，二牛子嘴角带着油渍，枕着老牛肚腹，渐入梦乡。

    然而，隐隐的相较于白天乐观的想法，另一种相反的猜测，却让二牛子有一种不安的心悸感，连心脏的律动也有些不稳定了。胸口，血红色的菱形胎记在银色的冷辉下，似欲蔓延开来，皮肤上，仿似蒙上了一层血色纱衣，依稀难辨。

    月上中天，夜乌啼。银盘当空，一席清凉，万籁俱寂。

    土地庙中，本来飘摇的一点星火，也终于在最后一声呐喊中酿成死灰，期待再次的复燃。

    “谁？”

    黑暗中，二牛子猛的睁开了双眼，沉喝一声，浑身肌肉紧绷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调整，形成最佳反应姿势，只待蓄势扑起。

    刚刚薪火熄灭的一刻，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威胁，虽然隐晦，但是七年生死间的挣扎，加上先天敏感锻炼出的那份灵觉，他确信那不是错觉。

    “谁？出来！”

    二牛子冲着庙门口低喝了一声，那里，月光下，一个人影，若影若现。

    老牛也睁开了朦胧睡眼，却并未起身，只是朝着门外打了个响鼻，就又埋下了头，鼾声又起，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呵呵，小牛犊什么时候变成小狼崽了，连爷爷我也不认得了？”

    笑语声中，那身影渐渐浮现，接近。白须，拐杖，员外装，正是消失近月的老人。

    “土爷爷，是你啊？你又出去了？”

    二牛子略微放松了些，虽然和这老人并不太熟悉，却还是假装惊喜道。毕竟，老人对以前的自己确实挺好。只是，姿势却是丝毫未变，刚刚的威胁感，二牛子相信，那不是错觉。

    老人恍若不知二牛子的警惕似地，拄着的拐杖，敲着门前石板地，慢慢的踱了进来，好似下一秒，身体就会被风吹倒，嘴里却似是抱怨道：“小牛郎啊，看到土爷爷我，也不知道过来扶上一把，唉，人老了，不中用了。”

    “嗯？怎么有股肉香味？”

    借着月光，满地燃烧后的柴灰无所遁形，再看看不知抛洒了多久的各种碎骨，一声咆哮炸响：“小兔崽子，你又在我庙里烤肉，不想活了，啊？”

    老人须发喷张，做怒目狮子状，直直地瞪向了二牛子。

    “呃”

    虽然明知道这老头在转移注意力，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毕竟老头先前已经三令五申，不许在他的庙里烧火了。

    不过转念一想，二牛子却又理直气壮起来，直起身辩驳道：“土老头，我都说了别叫我牛郎，在叫我翻脸。再说，这是你家吗？你住这吗？我们村的庙，我怎么弄你管得着吗？不是你家，你凭什么说我？你敢说你住在这，这是你的家？”

    “小牛犊子，我c我不住这，我住哪儿？”老人气的胡子一颤一颤地，拐杖不停地敲击地板，显是气的不轻了。

    “我家就在，就在”

    “就在哪儿？你怎么不说了呢？”二牛子将头探了过来，连忙追问。

    “咦，不对啊，小兔崽子竟然给爷爷下起套来了？嘿嘿，还好老头子我反应快！”

    “我老头子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踏过的桥别你走过的路都多，你这点小伎俩就想骗过我老人家？”

    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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