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已经黑了。
鸟兽飞奔,榆树林中一定藏着一个凶物,一个疯子。
榆树林中没有疯子,只有一个无助的人,瑟瑟发抖的身影。
也在撕裂着衣袍,趴伏在地上,露出骇人的白骨。
骇人白骨是是被腐蚀而出的,只有白,没有一丝血肉,自浪子羽那被撕裂的裤袍上露出,膝盖上三寸,少了半边的血肉。
他没还忘川的人情,但也还了,这露出的腿骨就是明证,他为忘川挡了一击,也被烛阴击伤,更被忘川河水不慎被忘川河水侵蚀。
就在忘川女帝打通两界,引忘川河水直冲洪荒之时,忘川无暇他顾之时,也是烛阴趁势聚力袭向忘川之时,浪子羽刚好转过了头来,看见了。
烛阴无功而返,阴谋破败,忘川也成功打破两界通道,钟山世界也毁了,浪子羽也失了块血肉。
一股阴蚀之力附着缠绕在白骨之上,竟如附骨之疽,难以拔除,也让浪子羽血肉无法复原。
不重,但很难缠,所以浪子羽无视了它,一脸如常,小小伤痛哪影响得了浪子羽的意志,更影响不了浪子羽的实力发挥,所以没人能够看出不对,就算此时已经被撕裂裤袍,露了出来。
但也没人能够看到,这里除了浪子羽再不存一个生命,脸色发白,伏地瑟瑟发抖的浪子羽,只有一双无助的眼神,留下了无助的泪水。
这是他最深的一面,也是他最疯的一面,没有人见到,见到的都死了,也就没有人会知道,知道的也死了,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浪子羽永远都认为这是他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也只能是,与此事相关的人也一定会知道,最差也会猜到,但亲眼见到的都死了,这就够了。
每当第十个年头,每当这一天,每当这一夜,散着银辉的硕大圆月之下,深山老林之中,总有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挣扎着。
只能是孤独的,也一定是孤独的,能与他相伴的只有草木花石,也只能是草木花石,连流水都不行,浪子羽的到来,流水只能变成一潭死水。
万籁俱静的一夜,整个榆树林黑沉沉,连月光都无法照入,没有虎啸狼嚎,连声蝉鸣都无,只有黑与静。
整个榆树林仿佛化身成人嗜人的恶魔,生灵退避。
但总有不信邪的。
“好多的鸟人。”
“是好多的死鸟人。”
“身上没有一丝的伤口,是怎么死的。”
“不像吓死的。”
“也不像老死的。”
“死的莫名其妙。”
“也死的无知无觉。”
“这些人死于同时,是死在一招之下。”
“好强大的一招,好可怕的人。”
“哪里冒出了这么多的鸟人。”
“像是讙头国的鸟人。”
“那讙头国要灭了。”
嘈嘈杂杂,十二个灰白身影,踏着讙头国无尽死尸走来,你一言我一语,慢慢的走来,十二句话,来了十二个人。
也是踏着月光而来,再月光下显得神秘,但又让人觉得有点滑稽,至少蚩尤有些想笑。
十二个公平的人,连说话都很公平,一定要每人一句,也只能每人一句,多一句都不行,所以没人提到毕方。
本来应该有十三句的,但如今只有十二句,十二个人,他们一定是来报仇的,为第十三个人报仇。
十二个一模一样的人,一模一样的着装,一模一样的步伐走来,面容果敢,坚毅,但能给人带来滑稽感,两颗犬牙突破嘴唇而出,带了些嗜血,一是十二个吃肉的人,十二个吃肉的动物,走的一丝不苟,走的小心翼翼,整齐划一。
机警,多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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