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秋平再次醒来时,冈部家的部队早已离去,常磐备也已经整装待发了。
他此刻,正躺在岸边的一间小木屋里,几个郎中正帮雨秋平清理包扎着伤口。刚才雨秋平因为失血过多和劳累过度而昏倒,一个时辰后才清醒过来。而他,也真的可以算得上是遍体鳞伤了。嘴唇被打破,鼻腔也严重受损,左手虽然侥幸没有骨折,但是耶肿起来很大一块。身上有着数不清的划痕和擦伤,脸上也是险些破相。
刚才在决斗时,因为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和人体的兴奋,雨秋平还没有感到多疼。可是等到现在整个人冷静下来之后,浑身上下都剧烈地疼痛起来,一下子就把雨秋平疼得满头大汗。坐在旁边的今川枫看着雨秋平忍受着如此的痛苦,又想到之前的决斗里,那个无论摔倒多少次都会站起来的男人,眼泪不听话地顺着脸颊流下。
雨秋平望向哭得梨花带雨的今川枫,却忽然心头一紧。
她还怀着孩子呢…
“这样哭对宝宝不好,乖,不哭了啊。”雨秋平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母亲怀孕时不好好保养,宝宝可是会有问题的哦。”
这句话出人意料的有效,今川枫听到后,立刻努力忍住泪水,不再哭泣了。
然而,雨秋平却感到了一阵阵担忧:今川枫怀孕的这段时间里,遭受了太多打击。父亲离去,家族的部队惨败,丈夫更是一度生死未卜。她为了帮助丈夫,设下伏兵,牺牲了相处好几年的侍女,更是亲自出手制服了冈部正纲。就在不久前,她还一度因为雨秋平即将被处死而情绪崩溃,好久水米不进…这样一连串的变故,使得她在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承受着难以想象的折磨和压力,肯定会影响到孩子吧…
他不敢多想下去,飞快地转移了视线。
“殿下,到时间了,要出发了。”门外的穴山信实敲门后进来汇报。
“好的。”雨秋平深吸了一口气,挣扎着准备起身,全身上下的伤口立刻都被牵动,把雨秋平疼得半死。不过,他还是努力克服了这些,在穴山信实和小幡杰盛的搀扶下,一步一步走向停在岸边的三艘商船。
大部分的部队都已经登船了,只有直江忠平、濑名氏义带着几个人,等待着雨秋平上船,也和前来送行的朝比奈泰亨和奥平贞吉聊着天。他们看到雨秋平终于出来后,立刻迎来了上去。
“小子!”朝比奈泰亨激动地上前想要抱住雨秋平,立刻就被直江忠平十分警惕地拉住了。要是真的被朝比奈泰亨这样抱一下,雨秋平的伤口肯定要受不了啊。
“我们朝比奈家真的对不起你啊!”朝比奈泰亨愤懑不已地低吼道,“那帮混蛋老家伙,明知道你被冤枉了,却一个个都劝着我大哥,让他明哲保身,不要插手!不知道安着什么心,就这样对你见死不救么!活生生把你逼走了啊!我真的是气啊!”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都是控诉着家臣的势利和他兄长的糊涂。雨秋平也微笑着听着他的抱怨,心中到也不剩下什么怨恨了。
“没事,大哥,”雨秋平倒也有些释然了,出言宽慰道,“他们也有他们的考虑,也都是为了朝比奈家好啊。大哥都句话!”
伊丹康清愣了一下,匆忙猛地调整船帆,让商船慢慢地减速。
“大哥!大哥!听得见嘛!”雨秋平对着岸边高声喊道。声音在宽阔的海面上,仿佛被海风吹散一般,片刻后就归于沉寂。
“大哥!听得见嘛!大哥!”雨秋平再次喊到。
船上的人们,都一脸诧异地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雨秋平,不知道后者怎么了。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岸边的人们熙熙攘攘的回应:“听得见!什么事!”
雨秋平长出了一口气,再次猛地吸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般声嘶力竭地吼道:“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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