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国恨(第1/3页)  活在明末夹缝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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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如黑漆,月上中天。

    雨后风至,残躯难眠。

    死人与活人同时停留在恶斧山下。

    但相隔不过一个人间与炼狱,或者说相隔今时与明日。

    今日死或者明日死。

    曹文诏终于还是去探望自己的儿子。

    唐溪东却借着火光看着一个个登记在册阵亡的名字。

    当年的落梁山老兄弟,又去了几个,每少一个人都像是在把当年的时光变得更遥远。

    就像是柳莲清说的,人间有无数的道路,落梁山也可以走上一条与世无关相安无事的路。

    但如今,摆在眼前的路,显然需要用鲜血和生命来铺就。

    唐溪东望着那一个个名字,脸上露出一丝没落。

    不是文青也并非矫情。

    只是当年大家一起努力走向更好的生活,只是那些时日仿佛就在昨天,只是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过:会带着大家过上好日子。

    是他食言了!

    大帐中,曹文诏望着躺在棉被上的儿子,借着火光,轻轻拂过儿子的脸颊。

    自己没有儿子,眼前的曹变蛟只是个刚过二十的孩子,曹变蛟是弟弟的孩子,过继膝下。

    曹家人为人忠义两乾坤,平常人家何尝会明知前路凶险还送孩子入军从父?

    但曹家会,为国生、沙场死。

    曹文诏叹息一声,仰头不语。

    也许自己令从子跟随从军,是个错误,但这个孩子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勇武过人、颇有谋略。

    罢了,自己都为大明出生入死大半辈子了,再献出一个儿子又何妨?

    “父亲大人。”棉被上的曹变蛟忽然张开眼睛,嘴里嘶哑着叫道。

    曹文诏闻声急忙低头,看着挣扎着要起身的从子,连忙一把按下。

    “父亲大人,这是何处,后金退兵了吗?”

    曹文诏端起水袋,倒了一碗凉水,扶着从子的头,轻轻喂了两口,而后再小心放他躺下。

    看着从子发急的脸孔,曹文诏脸上露出复杂:“平阳唐溪东带兵傍晚赶到,后金全军覆没,只余不到百骑逃离,现在暂无战事。”

    曹变蛟恍惚了一下,平阳?唐溪东?

    而后终于明白父亲脸上的复杂,因为此刻他心中何尝不是有着难言的复杂。

    “哪?其他地方赶来的边军呢?”

    曹文诏摇摇头,脸色无喜无悲。

    曹变蛟脸上的复杂便更加浓郁。

    多么讽刺?

    大帐就此变得安静。

    夜里,曹文诏派去南下报信的亲兵再次启程,快马加鞭前去求援。

    三万明军死伤两万,能战之辈只剩万余。

    但尚有五六千后金骑兵在太原府以东不断劫掠。

    哪怕只剩万余战兵,曹文诏依旧希望能够继续阻击,但如果能够等待南边的明军尽快北上汇合,那才有取胜的希望。

    在曹文诏心中,平阳军已经帮助自己良多,救命之恩加身,对方就是此刻离去自己也无言相劝。

    能靠的还是南边来的边军。

    所以加急催促。

    清晨,唐溪东带着郎中前往曹文诏帐中。

    帐外。

    “小曹将军,醒了吗?”

    “昨夜已醒,暂时还难以下地,还是要多谢唐兄弟帐下郎中。”

    唐溪东摇摇头示意不用。

    “这是军中主治内伤兼之外科的郎中,此时带来,便是前来回诊小曹将军的伤势。”

    于是曹文诏连连道谢中让开道路。

    但唐溪东并未进入。

    曹文诏疑惑。

    “昨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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