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被法华长老放在桌案上的那碗青菜豆腐已经冰凉的很了,断恨圣尊顺手将汤碗端起来送到尘水鸢裳嘴边,尘水鸢裳无法,只好轻轻张嘴喝了几口冷汤,他身上的创伤还未痊愈,几口冷汤喝在嘴里的滋味自然是很不好受,就在这一瞬间,他终于忍不住在竹榻上委屈的流落下几滴清泪,一双翦水清瞳中充满了无可奈何的挣扎和忍受
但是,这正是断恨圣尊此刻心中最想要看见的一幕,因为
“本座早就告诉过你,本座是佛前护法,”他说,“护法可以不守杀戒,所以在本座眼前,你最好老实一点,”
“本太子也早说过,要杀就杀,不要以为从斩妖台上活着爬下来之后,本太子就一定会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剃光头发当小秃驴,”
“你要是愿意留下来,头发可以不剃,”
“佛妖不两立,本太子没有理由留下,”
“怎么,在斩妖台上这么些时日,竟还没想明白一件事情?”他问,“你可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本座押去斩妖台上?”
“学艺不精,技不如人,”鸢裳冷笑。
“所以你才该明白,只要法力还一日没有天下无敌,称霸三界,就要学会接受现实,忍受现实,反叛也是要有资格才行,”他说,“斩妖台上一刀下去,一切俱成空幻,自己的命是要靠自己争的,很多时候,连上天都指望不上”
“但是偏是在天刀落下来之前,你用得着我,这也该算是天意才对,佛法不能逆天而行,还敢说自己是什么真言至理”
尘水鸢裳一脸冷冷清清的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着一只妖精对佛门一脉一切的最根本偏见。
“本座知道,法华长老他自然已经什么都对你说了,”断恨圣尊忍不住微微笑笑,“但是你其实一直不知,佛法中究竟何为执着,何为放下,何为执念,何为解脱,”他说。
“哼,执着解脱就是执念,执念放下,就是解脱,”
“既然如此,究竟何为普渡众生,普渡众生是对是错,你却为何如此执念,就像是那个忘情一般,眼睛里看见的永远只是人在吃羊,而对虎狼吃羊,却从来都是视而不见,”断恨圣尊的言辞一瞬之间已经分外温声软语起来,“很多事情本来就不可太过认真,上天也并非时时都能尽如人意,你却对佛法如此苛求偏见,如此看待佛法最终受苦的只是你自己,”他说,“你自己好好想想,若是凡人和妖精一般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为何还要去焚香拜佛,祈求保佑,放下本来就是解脱之法,可是身为妖精,本座知道,你现在心中最难放下的,自然也就只是佛妖不两立这一句而已,”说话间,他还是忍不住伸手替他擦拭干净嘴角间残留下来的几滴沾染着污血的冷汤。
“哼,本太子是妖,你要本太子去杀的,是魔,本太子是湿华大神赐福所生,湿华大神是万魔之主,你要本太子放下什么?”他问。
“人间毁灭了,你未必开心,”断恨圣尊忍不住轻轻的伸手攥住他的腕子,“告诉本座,除却鸢梨和云炽之外,第五个五莲之子是谁?”他问。
“蓝眼雪曜狐族太子,云水尘恨,”尘水鸢裳忍不住挑衅似的微微冷笑的看着他说,“圣尊可还记得,普渡山上的斩妖台上那些风干的狐血,有一多半是私来人间时被圣尊你逮到的蓝眼雪曜狐族族众所遗”
“即是如此,你也该知道,斩妖台上的天刀虽然锋利,但是不斩无罪之妖,那些私来人间的狐族族众在普渡山下欺男霸女,作恶多端,本座不杀,玉帝也会派人来杀,不上普渡山上的斩妖台,也迟早要上武当山上的斩妖台,灵霄殿中发派下来的千万天兵神将无人憎恨,却一心只瞪眼憎恨佛祖座下几个护法佛兵,本座却是当真不知世人对佛门一脉为何竟偏见至此,”他说。
“圣尊千万不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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