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慧空禅师刚刚从外地云游归来，一个叫疤面梁安的山中猎户，就匆匆来天宁寺找到他，告诉了他一个非常惊人的消息。

    宝天曼主峰一侧有一座云露山。云露山处于宝天曼边缘，林海茫茫，一望无际，以其山雄、水秀、河婉、池清、湖阔、瀑险、潭幽、石奇而闻名远近。因其峰高谷幽、层峦叠嶂、云蒸霞蔚、引人入胜，使得望之恍若仙境、登之如踏云路，故称之曰“云露山”。有人作《题云露山》以志之：

    “云路漠漠涵虚空，烟霞渺渺有药翁。

    清岚起处见石斛，绝岩时闻飞鼠声。

    谷深鸟鸣潭边树，峰幽人在雾中行。

    自在轻雨柳色新，一笠河山一袖风。”

    云露山有一个药葫潭，潭水碧澄深邃，状如葫芦，潭边悬崖壁立，飞鸟难过。据说这药葫潭还与唐时号称药王的孙思邈有着极大关系。药葫潭不远处有药王庙，猎户梁安就住在药王庙旁边。梁安是个年近四旬的精壮汉子，幼年丧父，平素为人急公好义，事母至孝，在山民中甚有人望。梁安三十岁那年，母亲得了一种怪病，头晕、腹痛、眼花耳呜，不思饮食，恹恹无神。梁安请来郎中为母亲诊病。郎中道：“你母亲得的是血瘀痛风、五脏虚劳之症，寻常药石，只能治得一时，只有寻得金钗石斛，方能除掉病根……”

    云露山山出名、水出名、林出名、禽出名，但是最出名的还是药材，各种名贵草药在这里几乎都可以找到。特别是金钗石斛，又叫“还魂草”，还有人叫它“救命仙草”。其草味辛，性温，服之可怯风、活血、行气、止痛，还可延缓衰老，益寿延年，对治疗跌打损伤，补五脏虚劳最具奇效。可就是这种草药极难采到，因其多生长于温暖、湿润的绝壁之上。例如药葫潭边上的药葫崖，飞鸟尚且难过，人要攀上确乎难如登天。云露山人就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药葫崖，有金钗；上得去，下不来。”足见其采摘之难。除此而外，还另有一种难处。

    生有金钗石斛的地方险且险矣，且往往还孪生着另一种稀有动物。这种动物面似狐，眼如猫，嘴如鼠，耳似兔，爪却又象鸭，整个一个“五不象”，奇异而且凶狠，名曰“飞鼠”。飞鼠和金钗又是相互依存的关系。飞鼠的粪便为银灰色，叫做“五灵脂”，本身也是一味名贵药材，不仅可以治病，还是金钗石斛所生长必须的肥料。飞鼠的粪便滋养了金钗石斛，金钗石斛长大后又成为飞鼠口中的美食，故此山民们称飞鼠是“吃金屙银”的神鼠。人们要采金钗，攀爬绝壁需用长绳，往往是刚刚爬到半腰，飞鼠便扑下咬噬绳索，以致采药人药未到手而绳断坠崖而亡。故飞鼠又称作金钗石斛的“守护神”。

    采摘金钗石斛如此之难，可梁安事母至孝，为了给母亲治病，再难也要走一遭。事先梁安也做了周密准备，为防飞鼠袭击，他特以在绳索外面套上了一节一节竹筒，在靴筒里插上一把短刀，又带了两个伙伴，就开始攀爬药葫崖了。

    梁安这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的惊心动魄的经历。

    当梁安攀着长绳，快要登上崖顶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梁安只觉得身子猛地一轻，双足踩空，身躯不由自主地向上升腾。他心里一凉，知道遇上大蟒蛇了，那孽畜正在把他当作一块点心，吸往肚里享用。情急之下，梁安急忙拔出靴中短刀，举在头顶。

    结果是，那大蟒蛇一口吞了梁安，梁安的那口短刀也在蟒蛇肚子里要了它的命。等到两个伙伴爬上去，剖开蟒蛇救出梁安，梁安已被销蚀得奄奄一息。梁安后来虽然捡了一条命，但身上脸上却落下了密密的疤痕。人们就叫他“疤面梁安”，时间久了，干脆叫他“疤面”。

    却说梁安为给母亲治病，攀爬药葫崖采摘金钗石斛，险些葬身蛇腹。不幸的是，梁安采下的金钗石斛后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