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通往宛州的大路上,战马奔腾,车轮滚滚,“范”字大旗随风飘扬——范同大军已从淮上拔营,向宛州行进。
一辆精致的马车上,布帘低垂,李师师和女人相向而坐。
燕青从相反的方向飞马而来,一眼看到军中的马车,心中微微一动,轻轻摇了摇头,打马一鞭绝尘而去。
却说灌掌铺路边的小饭铺内,独角闫罗莫七、赛时迁候点、宛西双煞垂头丧气地对坐饮酒。
莫七道:“喝完了这一壶,咱们就上路吧,早挨打早些脱裤子。”
邢余叹了一口气,道:“这一回把事情弄砸了,想想怎么过得了主人这一关吧……”
候点喝下一碗酒,放下酒碗,道:“鸟,还不是挨顿骂了事,姓燕的那么厉害,主人又不是不知道。”
莫七鄙夷地横了侯点一眼,抢白道:“你侯大侠倒还有脸说了,要不是你临阵下了软蛋,说不定早把那姓燕的拾掇了。”
候点连连摇手,道:“不算我,不算我,不能算我,我本来就是一个下五门的小贼,有我不多,没我不少。治住燕青是你们的功劳,弄不过人家也与我无关。”
邢不足忽地站起,道:“听你放屁,还不如我去拉屎。”
候点讥道:“懒驴上套,拉屎撒尿。”
邢不足道:“你管天管地,能管着人家拉屎放屁?”
候点摆着手道:“好臭好臭!”
邢不足圆眼一瞪,喝一声“你欠揍……”扬起碗大拳头。
莫七息事宁人,道:“好了好了,别闹了。”
邢余也在一边劝道:“弟,省点力吧。”别看邢不足人高马大,平生却最听他哥邢余的话,瞪了候点一眼,向门口走去。
邢不足刚刚走到门口,向外张了一眼,忽然面色大变,缩回来退到桌前。
邢余知道他的这个孪生弟弟尽管缺点心眼,平生却最是粗豪胆大,现在见他吓得失颜变色,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邢不足连连摇头,象是遇到魔鬼煞神一般,嘴唇也哆索起来了,喃喃道:“不,不好了……”
候点道:“稀罕,今儿个日头打西边出来了?邢老二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邢不足瞪大眼,道:“你不怕,你去……”
莫七道:“到底是怎么了?”
邢不足道:“那个姓燕的来了……”几个人闻听大惊失色,“啊——”地纷纷跳了起来,各自抄起兵器,屏气待敌。
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动静,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所以。莫七道:“邢老二,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
邢不足嘟囊道:“真的,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燕青刚才明明骑着马从门前大路上走过去了。”
候点松了一口气,骂道:“你他妈光长个子不长心眼,连个话也说不囫囵,到底是过去了还是过来了?”
莫七摸摸头上肉瘤,问邢不足道:“你真的看清楚了?”
“看清了。”
“是往宛州方向去的?”
邢不足道:“我看是的。”
莫七狞厉地微笑道:“这倒是一个机会……”
候点叫道:“你又出什么馊主意,嫌我们跟头栽得还不够啊。”
莫七恨恨道:“宛州是咱们的地盘,下暗手黑了他。”
候点“哼”了一声道:“就凭咱们这几块料?”
邢余心有余悸,道:“是啊,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要对付燕青,就凭咱们几个……”
莫七道:“燕青既然是到了宛州,主人就不会坐视不理,多约上几个好手,他燕青就是三头六臂,也照样一勺烩了。”
三人一齐点头,道,“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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