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疙瘩原本是个银匠,可世道不平,家家户户连温饱也难以解决,谁还会有多余的首饰出来送到他的手中打造,搬至鬼镇当中,硬捱了几年,差点饿死,不得以才放弃手艺活,卖起了力气,只是偶然乡人找他打些物件,却不是银簪项圈,而是锄头铁犁之类的铁器了,好在手艺相通,也难不倒他
十数年间,长年的苦力劳作,让刚刚四十的身子骨也如老榆木忽然炸开了一样,细皮嫩肉一下蜕变成了老树枯皮,背了驼了,腰也弯了,一下仿佛老了许多,而唯一不变的还只是他那不开窍的犟脾气。(&¥)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终于等到了雨中一路狂奔而至的兄妹二人,榆疙瘩面中的担忧之色才慢慢隐退,随口骂了两句:“小崽子,死哪儿去了。”便又坐回炉火旁摆弄起他的铁犁来。
腊根脑袋始终不开窍,鼻涕流了老长老长,时不时的使劲的一吸,也不会自己擤,就那样跟在腊梅身后转来转去,掐算好时辰猛吸一口,听的榆疙瘩心里老大不爽,不由站起来一个耳光刮了上去:“你这倒霉催的,两筒子鼻涕玩来玩去,你咋不吃了!”
腊根一怔,显然被他这平日里一声不吭的老爹吓了一跳,“咕噜”一声,脖子一缩,居然真的将那鼻涕由鼻入口吞咽了下去,“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腊梅见状,忙上前搂起弟弟的肩膀道:“莫哭,莫哭,老汉儿吓唬你了!你吓唬他咋给!”
榆疙瘩不去理会,任由腊根哭闹一会儿也就罢了。
一家人吃过晚饭,天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乡人夜晚有早睡的习惯,眼看前后几天便又是时隔二个月的月圆之夜,鬼镇每每到了这个月,家家户户都笼罩着一股死亡的气息,更是不敢有人夜晚中出来走动,那些要人脑袋的妖魔谁也不曾见过,因为见过的大都已经丢掉了性命。
夜晚一片凄凉,榆疙瘩那婆娘将炉火早早熄灭,他们夫妻二人睡在床上,将床下做了个暗格,四周隐蔽之处凿一些小眼方便透气,那腊梅与弟弟腊根便齐齐挤在底下,其实腊梅年纪尚幼,还远远未必需要躲藏起来,但是鬼镇这千百年来,就因为这一蹊跷鬼事,搞的人心惶惶,乡人都不得不提前做好防备,虽然大抵也是多少无用,但这般做法,对心中已经是老大的安慰。
腊根原本呆头呆脑,一窍不开,老两口便没想的为他预备暗格,生死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腊梅喜欢这个弟弟犹胜过他们夫妻二人,他们继腊根之后又再不能生养,也便由着腊梅,让腊根也钻进暗格中与姐姐同睡。
第二天一大早,榆疙瘩早早起床,小雨不停,冬日里又干不了什么营生,他叹了口气,便将昨日他翻出的家伙农器铁具,一股脑儿搬至炉火旁,打算继续摆弄摆弄。
腊梅与腊根也起来了,他们姐妹二人嫌小屋憋屈,便在屋檐之下玩耍,腊根忽然拉住腊梅的手叫道:“你看,你看,那各凶人!”
腊梅抬起头,果然看见昨天酒肆之中那个大汉正站在对面,那小雨微蒙,也打湿了他不少衣衫,但见那大汉对着她笑笑,便要离开,显然是途径此地,腊梅扯开嗓子叫道:“大爹,雨中小心着凉!”
那大汉忽然驻足,扭头朝他兄妹二人看去,榆疙瘩听见腊梅说话,忙跑了出来,也忽然看见了那个大汉,他忙叱喝了腊梅一句:“你干什么?”
说着拉起她的手便往屋中走去,边走又道:“月圆之夜马上到了,你不要命了,尽招惹一些陌生人。”说完回头瞪了那个大汉一眼,那大汉不知所以,摇摇头,离去了。
午后,屋外有人敲门,榆疙瘩朝门口一探,发现雨还是没停的意思,而早上那个大汉这次居然寻上门来了,这大汉绝非鬼镇中人,他心下一个哆嗦,不敢怠慢,忙几步跨出想用身子将对方挡在门外。
榆疙瘩此举显然让那大汉不解,他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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