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文远方拜托李凡打电话给浣纱经营部,为诸玉良请了三天假。
他又向李凡借了辆自行车,把妻子推到了人民医院刘医师那里。
做了尿检后,果然不出刘月兰所料,诸玉良怀孕快有两个月了。
刘月兰摸了摸诸玉良的小腹后说道:“胎位不是很正,但可以慢慢地矫正过来。下班回家,我教你一套简单的胎位矫正体操,你要坚持去做;另外,记得睡觉时一定要往左侧,这样难产的几率就会大大减少。还有,饮食一定要清淡而富有营养,回头我给你列一个孕期食谱。不要再由着性子吃太多辣椒了!”
“好的,我晚上去找你。”诸玉良答应道。
临别时,刘月兰再次叮嘱诸玉良:“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预产期!每个月至少要找我为你检查一次。我可记不住你的日子哦!”
回去的路上,文远方对妻子说:“为了给我们的孩子起名,我想了一夜。若是男孩就取名‘文靖’,‘立’字旁一个‘青’的‘靖’,意思是‘以文斗的形式平定国之乱象,再建国之新秩序’。我是坚决反对以武斗或侮辱人格的方式把对立面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脚的做法”
“要是生女孩呢?”诸玉良打断了丈夫的话,不想再听他关于时政的宏论。
“女孩就取名为‘女’字旁一个‘青’的‘婧’。‘文婧’既有‘文静’的谐音,也寓意我们的女儿像你那样既有才华又有品貌。你觉得怎样?”文远方似乎对这两个名字都挺满意。
“不错!我更希望生个女儿。”诸玉良语意双关地说道。
当路过一家理发店时,文远方锁好自行车,扶着妻子走了进去。哇!里面坐着的全是准备剪长辫的女人。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呀?”诸玉良皱着眉头说道。
“快的!我们合作社这些日子天天加班,就是为了方便女同志前来剪长辫子。你们坐会儿就轮到了。”一位正在忙乎的理发师说道。
当理发师把两条又粗又长的辫子交到诸玉良手里时,她十分惋惜地叹道:“这两条辫子跟了我十几年;如今和它们一刀两断,真是舍不得啊!”
“这两条辫子要吸走你多少营养啊!还是剪掉好。你剪了短发看上去更精神!”文远方说道。
文远方趁机也刮了个胡子理了个发。夫妻俩神清气爽地从理发店出来后,又去一百商店买了两双黑色的老北京女式布鞋
安排好妻子的所有事项后,文远方准备返回湄池了。
临走时他关照道:“我昨天已经拜托李局长夫妇平时多照顾你一点。记得我们的约法三章哦!嗯,第一章执行得不错!回湄池后,我会把你的预产期写信告诉翠英,叫她早点来服侍你。不过她也快要生孩子了,不知道到时候走不走得出呢。”
“晓得啦!我不指望你来照顾我,但你不要忘了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所以做事要留有余地,不要走极端就行!”诸玉良破天荒地叮嘱起丈夫来。
“有数啦!”文远方应了声,和爱妻就此作别。
晚上,诸玉良见刘月兰家里黑漆墨乌的,等到七八点也不见有人回家。
她想:或许李凡夫妇到岳父母家吃饭去了,像以往那样会回来得比较晚;或许夫妻俩正在参加各自单位里的学习会
此时,蔡副局家里自然也是漆黑一片。
“可怜的陈老师是不是还在接受师生们的批斗?蔡副局是不是把大宝和二宝带在身边,正在物资局里主持会议”
诸玉良猜想着种种未知的情景,回想着种种过往的场景猛然觉得这座一贯生气勃勃的四合院,像一位挨了一记重重巴掌的孩子,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院子里不再有主妇们的唠叨声和窃窃私语声,不再有孩童们的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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