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c腿抽筋c脾气暴躁c腰酸背痛等。你最好去刘医师那儿配点钙片吃吃,补补钙!”
诸玉良见陈美娟这样说话,完全不像一个绝望透顶随时准备寻死的女人,因此她也就回自己屋里去睡了。
九月初的一天,诸玉良因体力实在不支,只得提前退出经营部的学习会,请假回家了。
她沿着浣纱江慢悠悠地往同心阁走。只见街上的商店都关门了,墙上到处是大字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臭味
突然,诸玉良看到一群臂上戴着红袖章的青年们七嘴八舌地吆喝着,押着一个瘦小的c脖子上挂着一块大牌子的人,也往同心阁的方向走去。
天哪!那不是陈老师吗?她已被剃了阴阳头,丑得连诸玉良都认不出来了。不好!这群人要干什么?此时蔡副局不在家,同心阁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究竟要对陈老师干什么?
诸玉良顾不得有孕在身,赶紧朝家跑去
这群青年进了同心阁,逼着陈美娟跪在天井里,由两位少女看管着,其余的人则开始抄她的家。
此时的陈美娟双手被反绑着,脖子上挂着写有“走资派陈美娟”并被打了鲜红叉叉的牌子,满脸鼻涕地跪在鹅卵石铺就的天井里,表情麻木,目光呆滞
青年们首先把一摞摞书搬出来往天井里扔,那本《红与黑》正好扔在诸玉良的脚边。
然后,他们把一卷卷字画抱出来也往天井里扔,有几个人解开字画上的绑绳,把它们抖开来覆盖在书堆上。
接着,他们把那些看上去古色古香的坛坛罐罐c杯杯壶壶全往天井里砸,那些碎屑溅得诸玉良脸上生生地疼
诸玉良张着嘴巴看着这一切,她想上去阻止这帮肆无忌惮的青年;但她知道这是拦不住,他们至少有三十人。
青年们把所有书籍和字画堆成一个小山包,然后就地取材地从陈美娟家里拎出一塑料壶煤油,把煤油浇在小山包上
“陈美娟!你是暨阳中学的大走资派,你不思悔改,竟然还把这些封资修的东西窝藏在家里?我们今天要付之一炬!你服不服?”一位身材高大的男青年大声责问道。
“造孽呀!你们会有报应的。”陈美娟发出低低的一声反抗。
“什么?你到现在还想拿因果报应论来毒害我们?”一位女青年上去一脚,就把陈美娟踹翻在地。
诸玉良觉得自己的血脉在贲张
“烧!”那位身材高大的男青年一声令下,一股烈焰腾空而起
陈美娟突然“哈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诸玉良的两行热泪滚落了下来她终于明白“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是什么意思了。
那堆用书籍和字画垒起来的小山包,在煤油的助燃下以及在烧火棍的捣鼓下,很快变成了一堆余焰未尽的灰烬。灰烬随风飘舞着,把陈美娟的脸弄得更加污浊不堪。
“你刚才为何大笑?说!”一位小个子男青年再次踢翻陈美娟,并一脚踏在她的头上,大声问道。
诸玉良彻底愤怒了!
她一把操起那根粗粗的烧火棍,一棍打在那男青年的屁股上;那男青年被她猝不及防的一棍打得跳将开去。她把陈美娟紧紧护在身后,舞动着手上的烧火棍,用几乎吼叫的声音骂道:
“你们这帮畜生!难道不是爹妈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吗?我是孕妇,你们来踢我踩我吧,一死死两个很划算的,来啊!她再有天大的不是,毕竟做过你们的老师,毕竟为你们付出过,难道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们的父母要是看到你们今天这样无法无天c禽兽不如的行为,不晓得要怎么伤心呢!”诸玉良骂完后就大哭起来。
这群青年被诸玉良突如其来的哭骂给怔住了此时,闻声来看热闹的街坊邻居也开始纷纷谴责这帮青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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