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棉被垫着的车床上,安置好行李后,立即上路了。
路上,文武威绕过坑坑洼洼的地方,小心地拉着车,果然没怎么颠到诸玉良。路途漫漫,婶侄二人便聊了起来。
“武威,你属鼠,过了年十九了。对吧?”
“是的。婶婶!”
“听说你读书时成绩很好。现在干嘛呢?”
“成绩好没用啊!还能干嘛?在家务农呗!闲时给大队做做会计,算算账。”
“你爸爸平时给你写信吗?”
“有时他给我姆妈会写的。但每次都是三言两语,我们只知道他还活着。”
“他还有几年才能回家?”
“应该还有七年。不过听人说会提前放出来。”
“你想他吗?”
“呵呵!不太想,他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了。”
“你有没有怨过自己的出身?”
“怨过。但是怨也没用,这是命!”
“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我最想当老师,像叔叔那样在部队当一个老师然后让我姆妈过上好日子。但不知道这两个心愿这辈子能不能实现了。”
“能实现!只要活着就一定能实现!”
傍晚时分,婶侄二人终于到了塘枫村。此时,周嘉宏在村口张望已久,村里也陆续响起了分岁的鞭炮声。
自诸玉良怀上后,她还没回过塘枫村。其间,婆婆差武威给她送过一篮鸡蛋只洋鸭和两双布鞋。
楼香福老太太见到“小囡”回家过年,自然是喜得合不拢嘴:“啊!肚子都这么大了。我天天盼着抱小孙儿呢!”只是见小儿子没回来,她抱怨道:“方怎么会这么忙呢?大过年的还在外地出差?人家难道不过年吗?”
诸玉良只得强颜欢笑地搪塞着:“那边的业务还没谈妥,对方单位留他在那儿过年,准备过完年后接着谈。”
祖孙四人吃过年夜饭,文武威在天井里放了几枚炮仗后,便进入守岁程序。
诸玉良就和婆婆c嫂嫂在客厅里聊起家常来。
周嘉宏:“坐月子要吃的鸡蛋c红糖c桂圆和母鸡,我都准备好了。这次回去时,要不你都带走吧?反正武威会把你送到家。”
楼香福:“那不成!活鸡带走,她还要养起来,多麻烦!再说,还要让元方把这些东西再拎到湄池去?到时候还是要武威从牌头坐火车专程去一趟湄池吧!”
周嘉宏:“哦!还是姆妈想得周到。我用软布缝了不少尿片,还有好几件毛头佬穿的小衣裳,到时候也要武威一并带上。玉良可不要嫌我的针脚不够细啊!”
诸玉良:“我怎么会嫌呢?我感谢还来不及。嫂嫂太辛苦了!”
楼香福见小媳妇开始打哈欠,便说道:“等明天翠英来拜年,我们再商量一下小囡做产的安排,今天就洗洗早点睡吧!毕竟挺着个大肚子在双轮车上躺了一下午,也是很辛苦的。”老太太说完就猛咳了一阵。
诸玉良从周嘉宏那儿得知,老太太近一年来的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了。
第二天,娄翠英果真抱着一个七八月大的男孩来塘枫村拜年了。诸玉良赶紧掏出压岁钱塞到男孩的小兜兜里。只见那男孩虎头虎脑,皮肤黑黝黝的,看起来十分健壮c憨态。娄翠英说她的奶水充足,平时儿子都吃不完,只好挤出来浪费掉。
谈到伺候诸玉良做月子的事情,周嘉宏问她:“你抱着一个儿子,到时候顾得过来吗?”
“肯定没问题!我家峰峰很乖的,我做事情的时候就把他往床上一放,他很少哭闹的。”娄翠英信誓旦旦地答道。
“你要早点去伺候你小舅母啊!不要踩着预产期去哦!”楼香福嘱咐道。
“预产期在清明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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