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承恩劝道:“李大人,万岁的辛苦,老奴最清楚。万岁赏的这杯茶,还不叩谢皇恩!”
我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也不知道咽下去的,是茶水,还是泪水。
“很好,很好!”崇祯帝久违的面露喜色,道:“你在边关二十多年,依旧赤心不变,朕很欣慰。你受的苦,朕定会补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我叩首道:“我我只想见到我的阿翠”
崇祯帝转头问王承恩,“宫中可有叫阿翠的宫女,你可去十二监查查。”
王承恩面露难色:“万岁,李大人刚才也说了,阿翠是儿时乳名,而且是冒名顶替。宫中人员杂多,查清可能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我忙道:“我今日听陈夫人提及,宫中有女工,名潘翠娥,原属乐籍,知道我家阿翠的消息。”
“陈夫人?”崇祯帝转念一想,面色一沉,“你是说陈圆圆那贱人?”
“正是。”
崇祯帝冷笑一声,“区区青楼娼妓,卑微至极,也配叫陈夫人?哼”不知道想起什么,忽地又哈哈大笑起来。
王承恩喜道:“知道名字好查的很,老奴明早去查。”
崇祯帝道:“不你即刻就差人去查,李大人等了二十多年,他等不及了等不及”
我头在地上嗑的咚咚响,“罪臣叩谢天恩!”
王承恩刚刚出殿,就听旁边那一直昏睡的护卫张鼐呻吟了一声,旁边的一位太监道,“万岁,张护卫醒过来了”
谁料刚才还和颜悦色对我的崇祯帝却一脸冷漠,道:“那就扶他坐起来。”
只见太医刚刚将那张鼐面部和胸部包扎起来,却又渗出血迹,显得即可怖,又有几分滑稽。那张鼐摸摸自己的面部,扭头看见我在旁边,正一脸讶异,忽地抬头看见崇祯帝,忙跪下道:“臣无能,惊扰万岁了。”
崇祯帝面无表情道:“府军前卫指挥使张鼐,刚才刺客刚才有人行暗器时,你舍身护驾,朕很欣慰,当论功行赏。”
那张鼐叩谢道:“谢主隆恩!”他看看我,道:“其实刚才这位投掷的石头,只是虚张声势借此脱身,力道很轻,就算臣不拦住,那石头也砸不到万岁,就会落在地上。”
崇祯帝道:“朕虽不是习武之人,也看出这石头乃是李可灼行金蝉脱壳之计,否则,怎么容他在御前说话。”
片刻,崇祯又道:“那彭鸿达奉朕之命调神机营增援你,却在背后打了你一冷枪,且诬陷你与刺客同谋。朕知道他素来与你不睦,已经斥责他了,朕会责罚他,为你主持个公道。”
张鼐感激涕零,道:“臣谢万岁明察。”
崇祯忽然面色一变,“你的功夫远过他人,却手下留情,明明可以速战,偏偏却要缠斗。虽无同谋之实,但你朕御前侍卫的四品官职,难道还比不上关宁铁骑的那一丝恩情吗?”
崇祯说完,将刚才那手札扔在张鼐面前。
那张鼐看见手札上画的我和他刚才比试的场景,汗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崇祯面色铁青的走到跪着的张鼐面前,捡起那手札,忽地“啪”的一声打在那张鼐脸上,那张鼐面部的伤口还未愈合,这一下打的他创口破裂,疼的双手直颤,脸上包裹的纱布顷刻被渗出的鲜血浸染,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你吃的是谁给的俸禄?是朝廷?还是关宁铁骑?”崇祯帝斥道。
张鼐忍疼道:“是朝廷。”
崇祯帝拿起手札,又“啪”的一声打在张鼐胸口,那张鼐实在是忍受不住,禁不住“嗯”的呻吟一声,只见两颊未包裹处青筋暴露,显得疼痛难忍。
“你心中装的主子是谁?忠的是我大明,还是关宁铁骑?”崇祯帝怒气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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